孙医生用牙咬着止血带重新绑紧,小刘疼得浑身发抖,却咬着袖子没吭一声。
当第四块砖掉下来时,我听见头顶传来"轰"的一声。
抬头的瞬间,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。
天花板中央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个黑洞,比井口还大,边缘翻卷着黑红色的雾气,正"呼呼"地吸着空气。
我手里的金纹"唰"地缩了回去,连石座都在震动,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底下拽。
"抓住东西!"吴警察喊的同时,他的配枪"嗖"地飞了出去,撞在黑洞边缘又弹回来,砸在老张头脚边。
小刘的止血带被吸得绷直,孙医生整个人往前扑,差点被拽进黑洞。
湛瑶的头发像被风吹乱的线,她死死抓着我的手腕,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。
我的鞋跟在地上划出两道印子,可那吸力越来越大。
老张头扑过来抱住我的腰,他身上的烟草味混着血味直往鼻子里钻。
吴警察拽住老张头的后衣领,我们五个像串糖葫芦似的挂在墙边,墙上的砖一块接一块往下掉,砸在脚边又被吸进黑洞,眨眼就没了踪影。
"郭晨......"湛瑶的声音被风声撕碎,她另一只手还攥着从石座上抠下来的青铜碎片,"那黑洞......"
我盯着她手里的碎片。
刚才还暗红的青铜,现在正泛着幽蓝的光,和黑洞边缘的雾气一个颜色。
地底传来的铁链声更响了,这次不是崩断,倒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拽着铁链往上爬,每爬一步,黑洞就扩大一圈。
我的后脚跟已经悬空了。
吴警察的警服被扯得变了形,老张头的指甲在我腰上抠出几个青印子,孙医生还在喊小刘的名字,可那声音越来越远,像被塞进了棉花里。
黑洞深处突然闪过道白光,快得像闪电。
我眯起眼,隐约看见白光里有张人脸——不,不是人脸,是张符纸,和石座上熄灭的红符一模一样,正被吸在黑洞中央,泛着诡异的红光。
"来拿......"我突然想起红符上的那两个字。
原来不是"来拿力量",是"来拿我们"。
吸力猛地一增,我的手指从湛瑶手腕上滑开了半寸。
她眼里的光晃了晃,突然把青铜碎片塞进我手心:"攥紧!"
碎片烫得我几乎要松手,可那股热流顺着掌心窜进血管,金纹竟重新爬了出来,在我胳膊上烧出条火龙。
吴警察的手在我背上一推,老张头喊了声"撑住",孙医生的尖叫被风声吞没——
下一秒,我整个人被扯进了黑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