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黑洞卷进去的瞬间,耳朵"嗡"地炸开,像是有人拿铜锣在脑壳里猛敲。
失重感铺天盖地涌上来,胃里翻江倒海,可更疼的是攥着青铜碎片的手——那东西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,金纹从掌心窜到胳膊,每根血管都在发烫,像是有岩浆在皮肤下流动。
"郭晨!
抓住我!"湛瑶的声音被风声撕成碎片,我拼命去够她的手,可眼前的景物全在扭曲,她的脸忽远忽近,像浸在水里的倒影。
老张头的烟草味还缠着鼻腔,可刚才还紧抱着我腰的力道突然松了——他被甩到左边去了,灰外套在黑暗里晃成一团模糊的影子。
吴警察的警帽"啪"地砸在我额角,他整个人倒着飞,配枪从枪套里滑出来,在幽蓝雾气里划出银亮的弧。
孙医生的尖叫像根细针直扎耳膜:"小刘!
小刘你在哪儿?"我这才发现小刘不知什么时候松了手,止血带在空中飘成条血红色的蛇。
王教授的眼镜片闪了下光,他死死抓着胸前的青铜罗盘,白头发被气流掀得根根竖起:"稳住!
这是空间乱流!
古籍里说过......"话没说完就被吸得转了个圈,罗盘上的青铜纹路突然泛起红光,和黑洞深处那道白光撞到一起。
我咬着牙把青铜碎片往掌心里按,金纹顺着胳膊爬上脖子,烫得皮肤发红。
地底传来的铁链声更近了,这次不是震动,是实实在在的"哗啦"声,像是有人拖着铁链在黑暗里奔跑。
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手背——是湛瑶的手指。
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近了,另一只手还攥着从石座抠下来的红符残片,指甲盖泛着青白:"看气流!"
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。
幽蓝雾气里果然有暗纹在流动,像水面上的波纹,有的地方密如蛛网,有的地方却稀疏得能看见深处的白光。
王教授突然喊起来:"《玄空志》里写过!
黑洞吞地脉,气流分生死——疏处是生门!"他的罗盘"咔"地转了半圈,指针正对着一片气流稀疏的区域。
刘保安不知什么时候挤到我身边,他腰上的警棍闪着冷光,保安服被扯得露出结实的胸膛:"我护着你们!"话音未落,一团黑影"呼"地撞过来,是刚才被吸走的石座残块,他反手一挡,警棍和石块撞出火星,石块"嗡"地弹开,在雾气里砸出个短暂的缺口。
"跟我来!"我咬碎了后槽牙,金纹顺着喉咙爬到眼眶,眼前的雾气突然变得清晰——生门的位置在左前方,气流正以极慢的速度打着旋。
湛瑶的手突然攥紧我的手腕,这次不是害怕,是带着狠劲的笃定:"数到三!"她的指尖抵着我脉搏,一下一下跳得极快,"一——二——三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