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坠时的风灌进耳朵里,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,一下比一下响。
右手还残留着湛瑶指尖的温度——她的手滑脱那瞬间,我甚至能数清她指甲盖月牙白的弧度。
"抓住我!"我嘶吼着去够她的手腕,可黑雾像团活物,在我们之间翻涌成墙。
她的校服裙摆被扯得猎猎作响,发梢扫过我鼻尖时,我闻到她常用的青柠味洗发水,甜丝丝的,混着血锈味格外刺人。
"砰!"
后背撞上什么硬物,疼得我眼前发黑。
等缓过神才发现,我们落在了一片潮湿的地下空间。
头顶的裂缝像道狰狞的伤口,漏下几缕昏黄的光,勉强照亮周围——青石板铺的地面结着暗绿色的苔藓,墙壁渗着黏糊糊的液体,霉味混着腐肉味直往喉咙里钻。
"咳咳......"吴警察捂着胸口坐起来,警服后背撕开道口子,渗出的血把布料染成深褐色。
他脚边躺着老张,小李正掐他的人中,老张的太阳穴肿起个鸡蛋大的包,嘴角还挂着血沫。
"孙医生?"我翻身爬起来,在角落找到了蜷成一团的孙医生。
她怀里的小刘还在昏迷,额头敷着她的丝巾,血已经浸透了布料。
孙医生的右手腕有道青紫色的抓痕,正顺着指缝往下滴血——刚才墙里那只手,到底还是伤到她了。
"郭晨......"湛瑶从阴影里走出来,校服裤腿撕开半截,露出小腿上几道渗血的抓痕。
她推了推滑落的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反常:"你觉不觉得,这里的结构......像学校的地下人防工事?"
话音刚落,地面突然发出类似骨节错位的"咔嗒"声。
我猛地转头,看见原本平整的墙面裂开蛛网似的纹路,黑雾从裂缝里涌出来,比刚才更浓更稠,像团被揉碎的墨。
黑雾里传来细碎的抓挠声,混着婴儿啼哭般的呜咽——是那些青灰色的手,这次不止十根八根,密密麻麻的,指甲刮过青石板的声音刺得人牙根发酸。
"护好孙医生和小刘!"吴警察抄起掉在地上的警棍,甩得呼呼生风。
小李扶着老张退到墙角,老张的警枪已经上了膛,枪口微微发抖。
我咬着牙催动禁忌力量,熟悉的灼烧感从丹田窜到指尖——可这次不一样,力量刚涌到胸口就像撞在棉花上,软绵绵使不上劲。
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,我突然想起坠落前那个黑血符号,它泛着幽光的样子,像极了......某种封印被解开的标记。
"郭晨!
看暗流的方向!"湛瑶突然抓住我的胳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