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跑得肺管子都要炸了,陈默拽着我裤脚的手汗津津的,湛瑶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我手背里。
背后的咆哮声像闷在瓮里的雷,震得后槽牙发酸——那东西离得太近了,近到我甚至能闻见风里飘来的腐腥气,像是烂了半个月的鱼泡在臭水沟里。
"晨子!
前面没路了!"陈默突然喊了一嗓子。
我猛地抬头,才发现通道不知什么时候变窄了,青石板地面在五米外断成了悬崖,底下黑洞洞的,不知道多深。
孙医生撞在我背上,手术刀"当啷"一声滚到脚边,反光里我看见他镜片上全是雾气,额角的汗滴成串往下掉。
湛瑶突然松开我的手。
她踉跄两步,扶着墙站稳,胸口剧烈起伏,可眼睛亮得惊人:"听。"她喘着气,"咆哮声......频率变了。"
我竖起耳朵。
刚才那阵震得地面发抖的轰鸣确实弱了些,现在更像某种低频的震颤,顺着脚底往骨头里钻。
幻影们不知什么时候全停在十步外,血窟窿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们,可没再往前挪——它们的注意力全在悬崖对面的黑暗里。
"那东西在......召唤它们?"孙医生捡起手术刀,拇指蹭过刀刃,"心理暗示里,恐惧源往往会聚集同类负面情绪。
如果这是梦境,黑影可能在整合所有恐惧碎片。"
陈默抹了把脸上的汗,喉结动了动:"那咱现在咋办?
往回跑?
可后面全是幻影......"他话音未落,悬崖对面的黑暗突然翻涌起来,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搅浑水。
一个巨大的影子慢慢浮出来,轮廓越来越清晰——是头魔兽,身高至少三米,脊梁上的鳞片泛着青灰色寒光,每片都有我半张脸大。
它的眼睛是两个燃烧的红点,鼻尖滴着黏液,吧嗒一声掉在地上,石板立刻"滋啦"冒起青烟。
"后退。"我嗓子发紧,把陈默往身后推了推。
湛瑶已经蹲下去,指尖快速在地面划拉,不知道在算什么;孙医生退到悬崖边,背贴着墙,手术刀在掌心转了个花——他平时给病人做催眠时也这么转笔,我突然想起他说过,重复动作能稳定情绪。
魔兽的嘴咧开了,露出两排匕首似的尖牙。
它发出一声低吼,这次我听清了,是某种含混的语言,像石子在喉咙里打滚。
幻影们突然动了,不是冲我们,而是顺着悬崖边的窄道往魔兽那边爬,像一群被抽了筋的傀儡。
"它在收编它们。"湛瑶站起来,指尖还沾着墙皮灰,"之前的梦魔只是小喽啰,这才是主脑。"她耳后的疤突然红了,我盯着那道淡粉色的痕迹——和魔兽脸上歪歪扭扭的符文,真的一模一样。
"瑶瑶?"我碰了碰她胳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