湛瑶立刻伸手抓住我的手腕,她的手凉得像冰,指尖却在发抖。
陈默把铲子往我手里一塞,粗糙的掌心拍在我手背:"来,老子的意志硬得很。"孙医生最后一个把手放上来,他的铜铃还在轻轻响,铃声像根细线串起我们四个人的手腕。
黑雾突然翻涌起来。
我看见一团黑影从雾里挤出来,比之前那只诅咒之灵大了整整一圈,腐肉往下滴着黑血,后颈的金色符文亮得刺眼——之前被我刺穿的地方,竟又长出了新的符文,像朵正在绽放的恶之花。
"它吸收了刚才那只的力量。"湛瑶的声音发颤,"晨子,它现在的核心...是所有符文的叠加体。"
那东西发出一声尖叫,不是之前的嘶吼,更像金属摩擦玻璃的刺响。
陈默最先被掀飞,他抓着我的手被扯开,整个人撞在墙上又滑下来,铲子滚到我脚边。
孙医生的铜铃"当啷"落地,他踉跄两步去扶陈默,白大褂前襟已经被黑血烧出个洞。
我抄起铲子冲上去,铲子尖刚碰到那东西的腐肉,就像扎进了胶水里——黏腻的腐肉裹住铲子,传来一股大力,我被拽得往前栽,额头重重磕在它胸口。
腐肉裂开道缝,里面不是骨头,是密密麻麻的绿眼睛,正对着我转动。
"害怕吗?"那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,"你本来就是它的一部分,为什么要反抗?"
我眼前闪过实验室的光茧,闪过湛瑶举着树枝挑开腐肉时专注的侧脸,闪过陈默蹲在"尸体"旁说"比实验室那只难打十倍"时,汗水滴进眼睛都不擦的狠劲。
孙医生的铜铃还在地上响,"叮铃叮铃",像在敲我脑子里的某根弦。
"去你妈的。"我咬着牙骂了一句,左手死死攥住铲子,右手摸向口袋里的匕首——那是湛瑶用实验室的碎玻璃磨的,刃口还留着她的血。
匕首刺进腐肉的瞬间,绿眼睛们突然疯狂转动,那东西发出一声闷吼,甩着我撞向墙壁。
剧痛从后背炸开,我眼前发黑,匕首"当"地掉在地上。
模糊中看见湛瑶扑过来捡匕首,她的马尾散了,几缕头发黏在汗湿的脸上;陈默捂着肚子爬起来,铲子上沾着自己的血;孙医生跪在地上摸索铜铃,指尖在大理石上划出白印。
黑雾突然凝成实质。
一个身影从雾里浮出来,穿一身青灰色的长袍,面容模糊得像被水冲过的画。
他抬手时,黑雾自动分开条路,那些绿眼睛像见了天敌似的往后缩:"郭晨,你该看看自己的心脏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