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指尖还悬在门环前,那门就"吱呀"一声自己开了。
腐臭的黑雾像活物般涌出来,撞得我后退半步,鼻腔里全是烂鱼肚子混着铁锈的腥气。
陈默的铲子"当"地磕在我脚边——他本来举着铲子要劈门,被这股力道掀得踉跄,伤腿在地上拖出半道血印子。
"操!"他骂得比平时高了八度,铲子往地上一杵才站稳,"这味儿能熏死耗子!"
黑雾里有东西在动。
不是影子,是绿莹莹的光。
我眯起眼,那些光团慢慢聚成形状——是眼睛,成百上千双,和之前诅咒之灵的鬼火一个颜色,正从黑雾深处盯着我。
后颈的麻意顺着脊椎往上窜,铜铃在掌心烫得发疼,我这才发现自己攥得太紧,指节都泛白了。
"晨子。"湛瑶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。
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身侧,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紧绷的下颌线,"这些能量...在往我们脑子里钻。"她睫毛剧烈颤动,手机差点掉在地上,"我刚才看见...看见我初中教室的门,可我们明明在..."
"幻觉!"孙医生突然大喝一声,他的铜铃"叮"地响了一下,声音像根细针扎进我太阳穴。
我眼前的绿眼猛地模糊了一瞬,再看时,湛瑶正攥着自己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:"对,是幻觉。
它在侵蚀精神力。"
陈默突然甩了甩头,铲子尖"刺啦"一声划过大理石地面:"老子刚才看见我奶奶在喊我回家吃饭——奶奶都走十年了!"他脖颈青筋暴起,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腐液里,"这孙子还会挑人弱点搞鬼!"
黑雾里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,"哗啦啦"的,像有人拖着条锈透的锁链在地上蹭。
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来,这次更清晰了些,尾音带着股黏糊糊的甜:"郭晨,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每次契约符号出现,你都能看见另一个自己吗?"
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那声音和我自己的声线分毫不差,连紧张时轻微的颤音都一模一样——就像在实验室里,诅咒之灵用我的声音说"杀了她"时那样。
"手牵手。"我突然开口。
所有人都看向我,陈默的铲子还举在半空,孙医生的铜铃攥出了汗。
我深吸一口气,腐臭灌进肺里,"湛瑶说它在侵蚀精神力,我们连在一起,用彼此的意志当墙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