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古钟上那道焦黑的裂缝,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。
晨光虽已穿透阴云,可那裂缝深处的青灰色目光却像块烧红的炭,烙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"郭晨!"林宇的吼声撞进耳膜,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紧了拳头,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。
他浑身沾着黑血,手里的铁棍还在往下滴黏液——刚才那只诅咒巨兽被他砸断了半根触须,此刻正缩在钟楼角落发出呜咽。
"情况不对。"湛瑶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。
她半蹲着,指尖轻轻划过地面。
我这才注意到,原本被血阵灼焦的青石板上,不知何时爬满了暗红色纹路,像无数条扭曲的血管,正顺着墙根往四周蔓延。
苏悦蹲在她旁边,举着手机闪光灯:"这些纹路...和昨天在旧校舍发现的符号好像!"她翻出相册,照片里褪色的墙皮上,确实有类似的螺旋状暗纹。
赵记者凑过来,眼镜片上蒙着层雾气:"我查过县志,这所学校建在明末乱葬岗上,当年有个巫祭用活人生祭镇邪......"
"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"我打断他。
风卷着腐臭味灌进钟楼,我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——比平时快了三倍。
刚才灰外套男人被吸进血阵的画面还在眼前闪回,那声惨叫像根钢针扎进脑子里。"法阵在变强。"我指了指窗外,原本退去的黑雾又开始在天空翻涌,只不过这次不是从裂缝,而是从校园的四个角落——东操场的老槐树、西教学楼的地下室、南墙根的废弃厕所、北食堂的锅炉间。
"那四个点有问题。"湛瑶突然站起,袖口沾着的血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她从帆布包里抽出一沓手绘图纸,是之前我们在图书馆翻到的旧建筑图:"上周我比对过,这四个位置正好对应八卦阵的'生、死、惊、开'四门。
如果我没猜错,法阵的能量就是从这四个门汲取的。"
林宇把铁棍往地上一杵:"那还等什么?老子现在就去拆了它们!"
"别急。"我按住他肩膀。
他的肌肉绷得像块铁,"先理清楚。
刚才血阵里浮现的名字,除了王强......"我顿了顿——王强是三天前失踪的,我们在他寝室找到半张写满咒文的纸,"剩下的都是我们。
说明法阵的目标是我们六个人。"
苏悦的手机突然震动,她低头看了眼屏幕,脸色瞬间煞白:"我爸刚才发消息,说家里的狗疯了,把沙发咬得稀烂......我奶奶的遗像也掉下来摔碎了。"
"我妈打电话说家里停电,冰箱里的肉全烂了。"赵记者摸出手机,通话记录显示未接来电有七个,"都是同一个时间。"
我和湛瑶对视一眼。
这是诅咒扩散的征兆——之前我们遇到的灵异事件只局限在校园,现在开始波及家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