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门"吱呀"一声,锁开了。
霉味混着更浓的腐臭涌出来,我和苏悦倒退两步。
地下室的台阶往下延伸,手电筒照不到底,只看见台阶上密密麻麻的红鞋印——和前晚石阶上的一模一样,每个鞋印里都凝着半凝固的血,像朵开败的玫瑰。
"下去?"苏悦咽了口唾沫,她平时总扎得利落的马尾散了几缕,贴在汗湿的后颈上。
我摸出打火机。
前晚在顶楼捡到的,金属壳上刻着"实验楼管理处"。
火苗窜起来的瞬间,地下室深处传来"咚"的一声,像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。
"走。"我把打火机塞给苏悦,"如果地门真要开,我们得先断了它的祭。"
下到第七级台阶时,苏悦的手电筒突然灭了。
黑暗里,腐臭味更重了,我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就在耳边。"郭晨,你看台阶。"她的声音发飘,打火机的光映着她煞白的脸,"血印在动。"
我低头。
最下面一级台阶的血印正往上爬,像条红色的蛇,每爬过一级,就留下新的鞋印。"快走!"我拽着她往下跑,军刀在左手握得发烫。
地下室的地面是青石板,中间有口半人高的石井,井沿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。
井边堆着些破布,凑近看,是婴儿的襁褓,红布褪成了暗褐,上面沾着黑色的结痂。
"这是...林小棠写的'红布裹的小晨晨'?"苏悦蹲下身,指尖刚碰到襁褓,井里突然传来"哗啦"一声,像有人在水里扑腾。
我把她拉起来。
井里的水声越来越急,还混着含糊的呜咽,像婴儿哭,又像女人笑。"出口!"苏悦突然指向我们下来的台阶——刚才还能看见的出口,不知何时被一堵黑墙挡住了,墙面上凸起的东西在动,是手,是脚,是密密麻麻的指甲。
"那是...腐木?"我眯起眼。
那些凸起的"手脚"其实是树根,深褐色的树根从墙缝里钻出来,粗的像手腕,细的像手指,正"簌簌"地往台阶上爬,把出口封得只剩巴掌大的空隙。
"是地门在困我们!"苏悦翻出书包里的折叠刀,"日记里说仪式需要活祭,困住我们才能完成!"她挥刀砍向最近的树根,刀刃砍进去的瞬间,树根渗出黑红色的汁液,发出类似尖叫的"刺啦"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