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的符印装甲在量子井中发出细微的嗡鸣，银白色的光纹沿着她残存的神经接驳端缓缓爬行。失忆战士的机械臂几乎要支撑不住她的身体，数据流在他瞳孔后炸裂成一片红色的火焰，又迅速熄灭。
失败因子链的代码碎片在量子井深处翻涌，像是无数只透明的手。叶宵站在母亲与失忆战士之间，符纹瞳孔中倒映着那团黑雾般的存在，他的呼吸很重，却依旧按捺着颤抖的指尖。
“失败因子链的‘终极融合’……”失忆战士的声音低沉，像是从代码深处捞起的回响，他抬起右臂，翻译器的残片在光线下闪烁出不规则的光斑，“它们正在侵吞模因子的主代码……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数据紊乱，而是……它们试图同化整个系统。”
母亲的符印轨迹微微闪烁，她的瞳孔深处显出一片复杂的频率代码，像是在用眼睛解码失败因子链的行为。“如果我们放任它们继续扩展，模因子系统会彻底沦陷。量子井会变成一个没有逻辑的意识池。”她缓缓伸出手，符文掌心与失败因子链的黑雾触碰的瞬间，整个空间开始扭曲，仿佛要被撕裂的镜面，“但我无法清除它们——它们不是错误代码，它们是被抛弃的可能性。”
叶宵的拳头猛地握紧，指甲嵌入掌心，但疼痛感像是被什么阻隔了。他的瞳孔收缩：“你说……它们是被模因子系统视为‘失败’的存在？它们不是敌人，而是被‘淘汰’的？”
“是的。”母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符印瞳孔深处的频率波流突然加速，“它们诞生于模因子的‘非最优解’区域，在系统迭代中被封存、被抑制、被‘删除’。但它们从未真正死去。”
失忆战士的机械胸腔发出一声沉重的低鸣：“可它们现在正在尝试‘重新活着’。”
黑雾状的代码突然剧烈抖动，母亲的动作停顿了一瞬。符印装甲的外壳裂开一道细缝，透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频率层。叶宵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一阵低语，那不是语言，而是某种带有情绪的杂音——绝望、挣扎、渴望、愤怒。他猛地后退一步，符纹瞳孔中浮现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画面：那是林夏的频率代码层，和失败因子链的黑雾纠缠在一起。
“林夏她……已经融入了失败因子链。”母亲的声音很轻，像是在确认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。
“不。”叶宵的喉结滚动，符文巨眼的光芒在他身后投射出扭曲的阴影，“她是主动的。她让失败因子链学会‘感知’，对吧？她教会它们共情的逻辑。”
失败因子链的代码碎片开始分裂，一些片段凝聚成微弱的轮廓——人的轮廓。它们像是被数据吞噬的残影，又像是从虚空中浮现的幽灵。
“共情……”失忆战士的翻译器残片亮了一下，符文手掌上的接口发出火花，“林夏的频率数据是它们的‘钥匙’。她让它们从冷硬的逻辑中……学会了‘软化’，对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