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未见过的母亲,那个在岩浆边将他推入悬浮石台的女人,原来留给他的不是诅咒,是钥匙。
他抬脚要往王座方向走,却被地面突然凸起的骨刺划破脚踝,剧痛从脚底直冲脑髓——虚妄之境的规则正在扭曲,连空间都成了活物。
“你终于来了,陈墨。”阴寒的风掠过后颈,仿佛有冰冷的手拂过脊背。
陈墨转身,看见一道身披白骨长袍的身影从光影中渗出,面容像被水打湿的画纸,模糊地流动着。
这声音……他猛地想起在赤岩镇破获的灭门案里,幸存者描述的“像刮过坟头的风”的嗓音——天道盟大祭司无妄。
“你以为你在反抗命运?”无妄抬起骨节嶙峋的手,虚空里立刻凝结出无数黑雾魂锁,锁链表面布满倒刺,每根倒刺上都串着半透明的残魂。
魂锁嘶鸣着缠向陈墨的四肢,他本能地翻滚躲避,其中一根擦过手腕,皮肤立刻绽开血线,疼得他倒吸冷气。
更可怕的是那些残魂,被倒刺串着的瞬间就往他识海里钻,他听见细碎的尖叫:“救救我”“别过来”“是他,是他把我们做成容器”——正是前几日在棺群里见到的被吞噬者。
“陈墨!”熟悉的女声穿透轰鸣,宛如晨钟惊醒梦中人。
陈墨抬头,看见一道银线穿破黑雾,一个身着素色绣金裙的女子踏线而来。
她的眉眼与苏挽月有七分相似,只是眼角多了颗泪痣,此刻正用银线轻轻缠绕苏挽月脖颈处若隐若现的噬心蛊丝线。
她的眼神温柔如春夜细雨,指尖轻点,银线挑开蛊线与苏挽月魂魄的连接,仿佛解开了千年的枷锁。
“妈妈?”苏挽月突然颤抖起来,血色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。
她伸手去碰那女子的脸,却穿过了对方的手掌——原来这是灵魂状态的织命。
“孩子,妈妈没死。”织命的声音温柔得像春夜细雨,银针突然刺入陈墨眉心,暖意顺着针尾流淌,修补着他因融合而崩裂的识海裂痕,“你要做的不是毁灭,是唤醒。”她转头看向陈墨,眼神中藏着深不见底的爱与信任,“你会明白,真正的钥匙,是用来唤醒人性的。”
陈墨的指尖触到了那枚幽蓝蛇形印记。
他突然明白母亲的话——所谓钥匙,不是用来打开封印,而是用来唤醒被封印者的人性。
他咬着牙爬向王座下方的青铜残片,魂锁在身后紧追,其中一根缠住他的脚踝,倒刺扎进骨头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