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太和殿早朝,石静娴苍白着脸斜倚龙椅。索额图捧着议政王大臣联名奏折,声若洪钟:"请陛下遵太后慈谕,暂歇……"
"歇什么?"她忽然抓起茶盏掷在地上,瓷片正正插进金砖缝里,"歇到尔等把黄河堤坝换成纸糊的?歇到科尔沁铁骑踏破喜峰口?"
满朝文武骇然望来。只见年轻帝王月白常服下隐约透出血色,眉眼却凌厉如刀。索额图踉跄后退半步,怀中忽掉出串嘎巴拉念珠——正是那蒙古喇嘛随身之物。
"传朕口谕。"石静娴扶着龙椅缓缓起身,腹中绞痛反倒让她笑得愈发森冷,"索相忧心朕的癸水,不如去刑部大牢想想自己的脑浆该怎么流!"
慈宁宫跪满一地太医时,石静娴正给太后喂药。鎏金缠枝碗里映出老人惊恐的脸:"保成你……你究竟……"
"皇玛嬷放心。"她舀起汤药吹了吹,腕间翡翠压襟叮咚作响,"孙儿只是让陈太医换了您的安神方——毕竟萨满咒术这种东西,还是少沾为妙。"
窗外忽有白隼掠过,爪上系着胤礽从科尔沁快马传来的密报。石静娴望着懿旨匣里将将刻好的凤印,想起十年前初入东宫那夜,太后摸着她的手说:"爱新觉罗家的媳妇,最要紧是温顺贤良。"
如今凤印砸在青砖上的脆响,倒是比当年那句教诲动听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