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陛下怎知此法?"新任刑部尚书激动得官帽歪斜。
石静娴望向太庙方向。恍惚又见解剖室里那具清代女尸,中衣夹层藏着同样的茜草密信。原来百年轮回,早有人用热血写就反字。
"去岁修《洗冤录》时,胤礽提过前明有种密写术。"她将茶汤泼在丹陛,"对了,八弟府上近日可还养着南洋来的红鲷鱼?"
毓庆宫烛火通明时,胤礽正给哭闹的小公主绣虎头帽。"听说你当着弘皙的面,把他阿玛比作砧板上的鱼?"他咬断金线,眼尾扬起熟悉的讥诮。
"是红鲷鱼遇热显字的把戏。"石静娴揉着眉心瘫在榻上,"你那好八弟用鱼胶调墨时,怕是忘了海鲜铺子的账本还在宗人府。"
忽有暖意覆上额角。胤礽的护甲勾住她一缕白发:"当年痛经时你偷塞汤婆子,如今倒学会给自己煎安神药了?"
殿外风雪呼啸,鎏金自鸣钟恰好敲响子时。石静娴望着镜中帝王冠冕,突然想起穿越那日镜中倒映的太子容颜。原来最锋利的刀,是岁月把骄傲磨成慈悲。
五更天,粘竿处送来八阿哥府的密报。石静娴就着残烛读完,将信笺凑近熏笼。火光跃动间,她仿佛看见养心殿匾额上"中正仁和"四字在嘲笑——中正难敌人心弯绕,仁和终需雷霆手段。
"拟旨。"她对秉笔太监轻笑,"就说八贝勒潜心礼佛,赐居潭柘寺译《金刚经》——要梵文原版。"
晨钟响彻紫禁城时,新帝朱批在错字诏书上洇出龙纹。那滴朱砂恰落在"襌"字旁,宛如红梅覆雪,又似心头热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