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给我跪下!”陈宝学从大队回来后,满脸阴沉命陈满把门关上,对着陈秀萍严厉呵斥。
陈秀萍没说一句话就直直跪在地上,纤细的腰背却异常挺拔。
陈宝学一脸凝重,压着怒意质问,“你今天是不是出去偷粮食了?”
陈秀萍从嘴缝里勉强挤出一个“嗯”字。
陈宝学一脚踹了上去,陈秀萍本就骨瘦如柴,营养不良,虽然在地里偷吃了些玉米,但也没啥用,直接重心不稳扑倒在地上。
“爸....”陈芬与陈厚站在一旁心有不忍,赶紧上前拉住陈宝学。
陈芬劝道“爸,三姐也是为了我们,为了这个家,你就别怪她了。”
虽然是劝,但是陈芬年纪只有16岁,还是怕陈宝学的,言语之中夹杂着一丝怯懦。
陈宝学拂开陈芬的手,“你别管,这跟你没关系,这个家都要给她连累了。”
一旁的陈满站着也没出声,确实今天太险了,差一点就要被抓住了,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。
还是方眠瞧不过去,捅了一下陈满的后腰,示意陈满去帮忙劝一下。
在她眼里,陈秀萍这个小姑子其实做的并没有错,现在全家吃不饱,婆婆都要饿死了,还装什么清高,不去偷集体的粮食,迟早饿死。
再说又不止是他们一家这么干,就公公好面子,自尊心强,自己不干,也不让大家干,怕不能出去见人,所以全家才落得这样的境地。
陈满碍于老婆的威严,还是劝了两句“爸,说两句就得了,三妹她是为了咱们。”
还是陈满这个儿子的话管用,陈宝学顾忌着也是没发难了,只是没让陈秀萍起来,自己找了个板凳坐下。
方眠见公公没那么生气,心里想着什么就问了出来“秀萍,你偷了多少粮食,是啥?放在哪儿?”
不是她馋,这几天大队食堂的粥清澈见底,偶尔漂浮着春天晒的野菜干,但是那顶个什么用,喝下去不到半小时,跑两趟茅坑,就啥也没了。
此话一出,全家几双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陈秀萍。
陈秀萍倍感压力,小声说道“我藏起来了,等天黑我拿回家来,估摸着大家能垫吧一口。”
经过彻夜的找人查东西,现在已经天光大亮,实在是不宜去拿玉米,方眠又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,本来有点高兴的情绪一下子就瘪了下去。
等到晚上,那还有好久好久,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上一口,家里这么多张嘴呢。
与此同时队里上工的钟声又响了起来,陈宝学也让陈秀萍起来了,毕竟陈秀萍也能挣六个工分呢,上工是不能耽误的。
全家除了孟兰兰以外都要上工,就连方眠背着孩子也得上工,全家拎着家伙什无精打采的往生产小组赶。
陈宝学和陈满陈厚今天的工作是挑肥,陈秀萍是个姑娘被安排给玉米施肥,至于方眠带着孩子不方便,就安排了轻松的活给队里的猪割猪草。
陈芬被分在了其他的生产小组,就没那么轻松了,要整地,马上要播种夏黄瓜了,得赶紧把地整出来,后面麦子要收了,收了麦子就是玉米,接着就是水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