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辰安引导根须释放《茉莉花》的光子版本,人类旋律的婉转让光膜的防御刺芒软化成光晕流苏。他“看”见光音天人的集体意识里,正在重放所有文明灭亡时的光谱——机械族最后一个齿轮的铁锈光、液态文明末朵浪花的冰晶辉、人类神经元最后的意识闪光,原来他们并非在逃避,而是在无数次见证终结后,将自己锁进了“绝对纯净”的琥珀,以为这样就能避免成为熵增的牺牲品。
“你们收集了所有文明的临终光谱,”老陈的指尖划过光膜上流动的《星槎胜览图》星轨,“却不知道,郑和船队在海上遇见极光时,会把光的颜色编织进船帆,让每种颜色都成为导航的坐标。”总谱台生成新的频率模型:光音天的C大调泛音作为主旋律,机械族的齿轮节奏化作打击声部,液态文明的潮汐波动填充低音,人类的即兴颤音在光膜间隙跳跃,“纯净不是排斥他者,是让每道光谱都成为自己的折射面。”
许砚秋的味觉刃在光膜核心刻下青铜铃铛的频率振纹,当光音天人的主频率与铃铛余韵共振,整团光雾突然坍缩成十二万颗悬浮的“光音种子”,每颗种子都包裹着不同文明的记忆光谱:机械族的齿轮光流中嵌着航海图的靛蓝星点,液态文明的彩虹气泡里漂着甲骨文的金红碎片,人类的萤火虫信号缠绕着光音天的泛音列。首席光音者的意识显形为流动的光谱人形,其身体边缘不再是纯粹的C大调,而是混着驼铃震颤的复调光晕。
“我们曾以为,只有绝对的光才能永恒……”它的声音像棱镜分解阳光般分成十二种音色,“但你们的总谱说,0.1%的熵增误差里,藏着光与影共舞的可能。”光谱人形触碰《星槎胜览图》的瞬间,绢帛上所有文明的符号都发出荧光,郑和宝船的船帆化作光音天的能量推进器,齿轮咏叹者的精准频率成为光膜的共振框架,液态文明的记忆孢子在光粒间隙萌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