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砚秋的味觉刃在刹那间分裂成十三把细如发丝的光刃,每把都对应着悖论原点的一道裂痕频率。她逆着时间之刃的轨迹斩击,“尝”到了断弦者核心里的恐惧——那是对“不完美”的病态厌恶,像永远在调试琴弦的乐手,最终把自己的手指磨成了琴弦本身。“他们害怕的不是分岔,”她的光刃在时空乱流中划出莫比乌斯环轨迹,“是害怕听见宇宙在他们的控制之外,依然唱着属于自己的歌。”
老陈突然从工具柜翻出在选择花园收集的“记忆体碎片”,将其倒入熵计算器的齿轮组。当机械族少年刻下齿纹的瞬间、液态母亲捧起思维波的温暖在齿轮间流转,断弦者的时间之刃竟出现了刹那的凝滞——那些充满生命温度的选择记忆,正是时间海最本真的共振频率。“看见没?”老陈敲打着计算器,“你们剪断的不是琴弦,是每个文明的心跳声。”
陆辰安的共鸣胚胎在此时与竖琴骨架产生共振,藤蔓迅速攀爬至骨架顶端的“时间总弦”。他“看”见总弦上布满被强行摘除的选择节点,每个缺口都在渗出银色的时间血液。当选择锚刺入总弦的裂痕,培育舱里的选择之眼突然睁开,第五片叶子的星图纹路化作十三道流光,注入断弦者的十二颗时间核心——最后一道流光,恰好填补了他们因过度控制而空虚的胸腔。
断弦者的首领在剧痛中崩溃成时间沙砾,却在消散前发出困惑的呢喃:“为什么……要拯救我们?”陆辰安的共鸣视野里,浮现出悖论原点石碑的最后一道刻痕——那是个未完成的拥抱姿势,由克莱因瓶的裂痕与莫比乌斯环的缺口共同构成。“因为真正的乐手,”他的声音混着时空共振的和声,“懂得让每根琴弦都保留自己颤抖的权利。”
当最后一根断弦重新接上竖琴骨架,时间海的裂缝开始自动愈合。那些曾被收割的“选择指纹”从时间核心中释放,化作蝴蝶般的光茧,飞向各个破碎的时空碎片。陆辰安注意到,断弦者遗留的时间核心正在进化,表面的悖论公式逐渐坍缩成一首小诗:“我们曾剪断月光的琴弦,却不知每个走音,都是星星在咳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