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辰安突然指着茧顶,义眼投射出危险警告:“雪茧的时间场在排斥外来者,我的机械神经突触正在瓷化!”他扯下防雪面罩,露出半边脸的机械纹路,“但义眼显示,茧内除了你父亲的气息,还有……另一个你的心跳声。”
雪洞深处传来竹杖点地声,七个披着月光斗篷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,睫毛上冻结的时间雪折射出七彩光晕。为首者摘下兜帽,许砚秋浑身血液仿佛凝固——那是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,却有着老陈的琥珀色瞳孔,左眼角爬满与首领机械躯壳相同的齿轮纹路。
“我们是前七百代观测者,也是你父亲亲手埋下的‘守茧人’。”守茧人抬手,掌心躺着与许砚秋父亲航海图相同的船锚形瓷匙,“七百年前他说,当第七百代观测者带着七把完整瓷匙来到这里,就该让‘不周之脊’的真相浮出水面——帕米尔的雪,从来不是封存时间,而是孕育‘观测者共同体’的子宫。”
文心笔突然爆发出强光,笔尖在雪茧上点出七个血点,茧内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。许砚秋看见父亲的身影从茧中坠落,怀中紧抱着青铜匣子,匣子里的瓷匙碎片正在与他手中的七把融合。守茧人的齿轮纹路突然开始崩解,化作时间雪融入冰湖,临终前的微笑映着月光:“去不周之脊吧,那里的星图,是七千个你共同写下的未来。”
雪洞深处的石阶在时间雪中显形,每级台阶都刻着不同语言的“现在”。许砚秋接住父亲坠落的身体,发现他颈后新浮现的星芒胎记,竟与自己掌心的瓷匙纹路完全重合。陆辰安的义眼突然指向石阶尽头,那里悬浮着由七千片时间雪组成的星图,每片雪晶都映着某个时空的“许砚秋”正在翻开《梦溪笔谈》新页。
“义眼数据显示,这些雪晶在同步更新你的记忆。”陆辰安的机械臂捡起一片雪晶,晶体在他掌心融化,露出图书馆古籍修复室的画面——老陈正在修补一本封面写着《帕米尔守茧人志》的古籍,书页间夹着许望川的泛黄照片,背景是慕士塔格峰的雪茧。
许砚秋踏上石阶的瞬间,时间雪突然逆流,他看见七百年前的父亲站在雪茧前,将自己的脐带血滴在瓷匙碎片上,轻声说:“秋儿,当你看见这些雪,就该知道,所有时空的‘现在’,从来都不是单选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