帕米尔高原的夜风裹挟着细雪,许砚秋站在慕士塔格峰的冰蚀湖边,手中《岛夷志略》残页在月光下泛着骨瓷般的光泽。残页边缘新显形的波斯文写着“时间雪封存于不周之脊”,而湖面冰层下,七道紫星轨迹正以湖心为圆心缓缓旋转——那是七把瓷匙与帕米尔瓷峰共鸣的征兆。
“义眼检测到冰下三百米有规律震动,频率和归墟之水相同。”陆辰安的防雪面罩上凝结着冰晶,机械义眼投射出冰层剖面图,“像是有某种活物在‘书写’星图,等等……那些震动波竟然组成了老陈的竹杖点地节奏!”
文心笔突然从毛毡外套内飞出,笔尖在冰面划出深痕,墨汁与雪粒接触的瞬间爆发出蓝光,显形出初代守护者的波斯语手札:“当帕米尔的雪凝结成茧,七千个时空的‘现在’将在茧中苏醒——警惕披着月光的守茧人,他们的睫毛上冻结着所有被遗弃的选择。”
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金纹,十二座冰雕从湖底升起,每座雕像都穿着不同时代的服饰,掌心托着与许砚秋相同的瓷匙碎片。陆辰安的义眼猛地收缩:“这些是……前七百代守护者的冰骸,他们的灵柩在七千年前随观星号沉没,怎么会出现在帕米尔?”
许砚秋的指尖抚过最近的冰雕,雕像闭合的眼睑突然睁开,瞳孔里流转着格陵兰瓷城的量子潮汐、墨西哥雨之墟界的棱镜光。记忆如雪崩般涌来——在第三千七百次回溯中,他曾在冰岛苔原见过相同的瞳孔倒影,那时老陈说“守茧人是时空支流的门卫”,却没提过他们本是初代守护者的同伴。
“叮——”
铅盒里的手机震动,李清照后人的新邮件附来段西域骨笛录音:“在克孜尔石窟发现壁画,画中乐师吹奏的骨笛孔数是‘七加七千’,声波模拟显示,笛声能让帕米尔的雪暂停融化。”附件图片里,乐师脚下的莲花纹竟与观星号底舱的骨瓷棺雕花完全一致。
冰湖中心的冰层轰然崩塌,露出直通地心的雪洞,洞口悬浮着由时间雪凝成的茧,茧内影影绰绰躺着个穿藏青长袍的身影。老陈遗留的竹杖突然发出蜂鸣,杖头骨瓷珠投射出守茧人的记忆:七百年前,许望川曾带着青铜匣子来到帕米尔,将半块瓷核埋入雪茧,换取进入“不周之脊”的钥匙。
“是父亲的气息!”许砚秋抓住即将坠落的瓷匙,七把瓷匙同时亮起,匙柄纹路在雪洞墙壁映出七千幅壁画,每幅都描绘着不同时空的许望川在帕米尔的抉择——有的将瓷核交给守茧人,有的打碎雪茧释放时间雪,还有的在雪茧上刻下与许砚秋相同的星芒胎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