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有人从外地倒腾来布头,”顾方远抬手指向市区方向,“这城里几百万人,就算十个人里有一个买...也能卖掉几十万呢。
况且纺织品还分颜色、样式、款式,一年下来,每人买四五个不过分吧?那就是几百万的销量。”
接着话锋一转,“再说了,现在有几个敢明目张胆做买卖的?”
顾母听了,重重点头,对此颇有感触。
别说让她去卖东西了,每次看着儿子出去摆摊,她都提心吊胆,生怕儿子一去不回。
做生意这事儿,真不是一般人敢去尝试的。
“那定价五毛不成吗?”顾方兰疑惑问道。
顾方远说的有点累,往后退了两步,坐在长凳上点起一根香烟:“你们知道吗?省城百货公司售卖的领结和头花,最便宜也要一块钱,贵的甚至要好几块钱!
即便如此,依旧供不应求,柜台基本处于缺货状态。”
主要这年头无论布料,还是缝纫机,都属于稀缺商品,正常做衣服都不够,更别说头花。
供销社和百货大楼卖的头花,大多都是纺织厂空闲的时候,用纱巾边角料制作而成。
“天爷哟!就这....还要好几块钱?”顾母倒吸一口凉气,布满老茧的手想摸又不敢碰。
“关键在这儿——”顾方远变魔术似的又叠出一个蝴蝶形状的大头话,“七姐,你在省城见过这样的头花吗?”
顾方秀看的愣神,忽然“啊”了一声:“没...没见过...去年国庆汇演,文工团领唱戴的还没这个精巧呢!都是一大团纱巾戴在头上,而且还容易散,没你这个精致...”
“所以啊,”顾方远把大头花往七姐发髻上一别,“五毛的土疙瘩和一块钱的精品,您选哪个?”
“当然要...”顾方秀突然顿住,望着镜子里熠熠生辉的发饰,脸颊渐渐飞红,“咱家的!”
六姐顾方兰扒着她膝盖直蹦跶:“小姑娘真好看!”
两人顿时笑闹成一团。
满屋哄笑中,顾方远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。
“这就是设计的价值!而且我卖1块,也不是一成不变的。等市场上出现跟我们相似的竞争产品,我就把价格降到5毛,再设计一个新的款式卖1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