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夜十二点的钟声刚过,陈子豪盯着屏幕里那副诡异的麻将界面。电脑散热扇发出嗡嗡的震颤声,将宿舍台灯的光影切割成碎片投在天花板上。这位港大历史系大三生舔了舔发干的嘴唇,手指悬在"西"牌上方迟迟不敢点击。
"阿豪,你还在磨蹭什么?"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,那个自称港大灵异学博士生的男人声音像是浸过冰水,"阴时已至,该你出牌了。"
凌晨两点的薄扶林道飘着细雨,路灯在雨帘中晕成模糊的橘色光团。何美仪裹紧酒店浴袍站在落地窗前,澳门新葡京酒店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扭曲成血红的光斑。她回头看了眼平板电脑里的麻将界面,四张"西"牌整齐排列在屏幕中央,仿佛四口漆黑的棺材。
"搞什么啊?"她对着麦克风抱怨,"不是说打完一筒就结束吗?"浴室花洒突然发出异响,莲蓬头毫无征兆地喷出冷水。何美仪手忙脚乱冲进浴室时,瞥见镜面蒙着层诡异的白雾。
林文心揉着发胀的太阳穴,电磁炉上的泡面锅咕嘟作响。这位当红灵异作家习惯性摸向颈间十字架吊坠,却发现金属表面结着层薄霜。视频窗口里的博士玩家始终黑着屏,只能看见他身后老式木柜上摆着个青花瓷罐,罐身模糊的纹路像是张扭曲的人脸。
"我最后打这张一筒。"博士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,"四西归一,阴门洞开——"
陈子豪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,塑料凳脚在瓷砖上刮出刺耳声响。屏幕突然跳出母亲来电,他如蒙大赦般抓起手机:"妈我这就下来!"电梯间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,下行按钮亮着幽绿的光。当电梯门在七楼无声滑开时,他看见轿厢镜面映出四个模糊人影。
何美仪扯过浴巾擦拭湿发,浴缸排水口突然传来咕噜咕噜的怪响。她俯身查看时,水面倒影里有个穿红衣的女人正贴在她背后微笑。花洒喷出的冷水不知何时变成了粘稠的猩红色,顺着瓷砖缝隙蜿蜒成符咒般的纹路。
林文心的筷子悬在半空,泡面汤表面凝结着薄冰。视频窗口里的青花瓷罐正在缓缓转动,罐口渗出黑雾般的絮状物。她突然想起昨夜查阅的旧档案——1983年中环麻将馆四人暴毙案,尸检报告写着"心肌撕裂伤",但四具尸体嘴角都带着诡异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