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同学,这道题……”
穿蓝白校服的杨一凡转过练习本,三角函数符号被他画成了挣扎的人形。阳光穿过教室玻璃,照在他虎口处自残留下的疤痕。
是用圆规刻的sin2x+cos2x=1。
酸菜缸轰然炸裂,顾十七被掀翻在雪地里。穿着单薄校服的少年站在院门口,睫毛挂着冰晶,虎口的疤痕正在渗血。
他背后的雪幕里,雨姐剁羊骨的声响突然变成高跟鞋敲击地砖的节奏。
“十七学长。”少年的声音和数学课上重叠,“现在能认出我了吗?”
顾十七手里的电子表开始倒流,数字在三年前的日期与现在之间疯狂跳动。他想起规则怪谈当中有认知污染的这个状态。
而且从他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开始,他就意识到了。这个世界无时无刻都在对他的认知进行污染。
当他发现自己重复吃同一块羊肉时,说明认知污染已经开始了。
“他们管这叫实习协议。”
杨一凡解开校服第二颗纽扣,微型直播定位器正在闪烁红光,“每天直播18小时,打赏不够就塞进酸菜缸……”
他的手指突然插进自己左眼,扯出的却不是眼球——而是缠着血丝的毕业证书。
顾十七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看见杨一凡背后浮现出无数透明人影,都穿着被酸菜汁染绿的毕业袍。
当他把浸透黑狗血的《资本论》拍在对方掌心时,书页突然无风自动,停在"机器与人的异化"章节。
"现在!"杨一凡的嘶吼混着风雪灌进耳膜。顾十七抖开三张毕业证书,火焰瞬间吞噬了纸质档案。燃烧的灰烬在空中形成旋涡,二十八口酸菜缸同时传出玻璃碎裂的脆响。
雨姐的尖笑从漩涡中心刺出:"小顾啊!签了合同可就是家人..."她的红棉袄在火光中褪色成HR制服,剁骨刀变成钢笔,羊头骨变成公章。无数根数据线从雪地钻出,缠住顾十七的脚踝往漩涡里拖。
“剩余价值……”
杨一凡突然开始背诵《资本论》,嘴角溢出的黑血在雪地画出函数图像,“直播时长超出必要劳动时间的部分……”
他的声音化作金色符文,缠绕着数据线寸寸崩裂。
顾十七在最后一刻扑向漩涡核心,燃烧的毕业证书灰烬里浮现出终极规则——所有被困者都在重复扮演"羊"的角色。他抓住杨一凡的手腕大喊:“不能吃羊的真正含义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