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不情不愿地被赵元溪送去了附近的医馆。
他的腿的确骨折了,这五十多岁的年纪,身子骨本来就不好,这一骨折几乎是要了他半条命。
“先生家中可还有人?”
“我不过是路过此地,家中更已无人。”
“如此,那先生暂时在我那里住着,敢问先生大名?”
“吾乃范增。”
咳咳——赵元溪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,他说他叫什么,范增?什么增?
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,清了清嗓子,“范老先生,那你可愿去我那里养伤?”
范增倒是想拒绝,可他在这无亲无故,现在两条腿都摔伤了,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,若是这么离开的话,那他估计得爬着离开医馆了。
“难不成你还想不认账?”
赵元溪笑了笑,吩咐人将他带回郡守府。
赵元溪这些日子就在郡守府住着,新的郡守还没有到,砀郡的大小事务都是由郡丞负责,大事由赵元溪决定。
当马车停在郡守府的时候,范增微微皱眉,他看得出这女子身份不凡,但没想到她居然和当地的郡守有关系。
他不禁有些后悔,莫名感觉自己进去后可能就走不出来了。
可现在是箭在弦上,他不进去也得进去了。
等知晓这女主人的真实身份时,范增心彻底凉了下去,之前的傲气一改,变得突然低调起来,俨然一副伤养好之后,就打算离开的模样。
但赵元溪怎么会让他这般轻易离开,人都到她手上了,哪里还有让他跑掉的道理。
这隔三差五的,她就带着子婴去看他,她跟范增没什么共同话题,倒是子婴活泼机灵,让范增有了几分兴趣。
“此子长大,定然也是不凡。”范增感叹。
子婴听到范增夸自己,颇为得意,又故作姿态,“不敢当先生夸赞。”
范增呵斥,“夸你就夸你,有什么不好认的,别学那些儒家的弯弯绕绕。”
被这么一呵斥,小子婴不由有些怀疑人生,往日里他学乖的法子在这位老先生这里似乎没用!
他只得向大母投去求助的目光,赵元溪忍不住憋笑,揉了揉他的脑袋。
这位范增先生看来也是个性情中人。
“先生伤好之后,有何打算?”赵元溪随口一问。
范增自然是要回楚国的,只是楚国如今内乱,又灾害频发,秦国屯兵数十万在秦楚边境,战争已然一触即发,若这时候前往楚国,实在不是好去处,他打算转道去齐国。
但他的计划没想告知秦国太后。
赵太后虽没有说出来,但范增明白她有意招揽自己,可他从未想过要投靠秦国,只能拒绝她的这番好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