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,窗外的雨敲打着铁栅栏,淅淅沥沥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。
瞿耀靠在床头,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,药效过后残留的眩晕感让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。
门被轻轻推开,傅星沅端着餐盘走进来,白大褂下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,腕骨处有一颗小小的红痣。
“手还疼吗?”傅星沅站在门口问道。
瞿耀抬起头,眼神闪烁了一下:“你…怎么来了?”
傅星沅注意到他说话时会不自觉地摸左手无名指,那里有一圈明显的戒痕。
傅星沅轻笑着回答:“因为知道你需要我。”
瞿耀突然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傅星沅。”他写下自己的名字,将笔记本转向瞿耀,“星辰的星,沅江的沅。”
瞿耀的指尖轻轻描摹着那几个字,忽然极轻地笑了:“很适合你。”
“今天食堂做了南瓜粥。”傅星沅笑得温柔,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,热气氤氲间带着甜香,“我尝过了,不算太甜。”
瞿耀的睫毛颤了颤,视线慢慢聚焦在那碗粥上。他已经三天没有正常进食了,每次吞咽都像在吞刀子。
“不想吃。”他哑着嗓子说,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傅星沅没有劝他,只是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着粥,让热气散得更快些。右眼尾的三颗泪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,像是一串小小的星座。
“我小时候生病,”他突然开口,声音很轻,“我妈妈就会煮这样的南瓜粥。”
听到这话,瞿耀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。
“她总说,吃了甜的,心里就不苦了。”傅星沅舀了一勺,递到瞿耀嘴边,“试试看?”
粥的热气扑在脸上,瞿耀下意识往后缩了缩。但傅星沅的手很稳,眼神更稳,就那么静静地等着。
许久,瞿耀微微前倾,嘴唇碰到了勺子边缘。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,他的眼眶突然红了。
傅星沅假装没看见,继续一勺一勺地喂他。直到碗底见空,他才笑着说:“看来食堂师傅的手艺还不错。”
瞿耀别过脸去,喉结滚动了几下:“多管闲事。”
“嗯,我确实爱管闲事。”傅星沅把空碗放回餐盘,顺手理了理瞿耀额前凌乱的碎发,“特别是你的闲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