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7章 王城根下(1 / 2)

鲁都的血腥未干,王城根下的风已卷起更深的腥甜。

秋后第一场霜降落在黎明,像一层薄脆的银甲,覆在王城北门“昭德”斑驳的砖缝里。城门未启,却已有三列铁骑自御街疾驰而来,马蹄踏碎霜花,溅起暗红的泥——那是昨夜鲁宫血宴的余烬。

夏泽立于城楼下,素袍外披一件墨狐大氅,白绫被霜气染得微湿。他指尖把玩着一枚新的的棋子——赤金为底,血玉为面,正面刻着“魇”,反面却是一枚小小的“鲁”字。棋子在他指间翻转,像一颗不肯安睡的心。

“先生,”隋渊低声禀报,“冯国章已率三万旧部屯驻北郊,鲁王....不,鲁空先生此刻正在稷下学宫讲《空》字第二讲,城内百姓听得如痴如醉,却无人敢提‘复国’二字。”

夏泽“嗯”了一声,抬眼望向城楼上那面残破的龙旗。旗面被晨风撕出一道裂口,像一张欲言又止的嘴。

“冯国章要的,不止三万人的活路。”他轻声道,“他要的是一个‘名’。”

话音未落,城门轰然洞开。一队黑衣内侍鱼贯而出,手中各捧朱漆托盘,盘上覆黄绫。为首者高声宣旨:

“宣:鲁地既平,旧臣冯国章忠勇可嘉,特封‘安鲁公’,赐丹书铁券,世袭罔替。其部众编入‘玄武卫’,仍由冯氏节制。钦此——”

冯国章远远望见那道明黄,忽然笑了。笑声里带着十二分的讽刺,像一把钝刀割开旧伤口。他翻身下马,单膝跪地,却没有接旨,而是从怀中取出一物——那枚曾被掷入雨夜的象牙卒子,此刻已被血与泥重新打磨,光滑如镜。

“臣,”他声音沙哑,“请陛下收回成命。臣愿以残生,换鲁王....不,换空先生一句亲口赦令。”

内侍色变,宣读声卡在喉咙里。夏泽却缓步上前,接过那枚卒子,指腹摩挲过“魇”字的裂痕,忽而轻叹:

“将军要的,原来不是名,是心。”

他转身,面向王城,声音不高,却裹着晨风传遍御街:

“传鲁空先生口谕:冯国章忠勇,当留有用之身,为稷下弟子示范‘忠’字何解。玄武卫暂不编籍,仍驻北郊,听候学宫调遣。”

冯国章抬头,眼底血丝未褪,却第一次露出释然。他重重叩首,盔缨触地,发出清脆的“当啷”。

....

王城深处,御花园的梧桐落尽最后一片黄叶。鲁霄——如今的“空先生”——立于石阶上,手中竹简写满密密麻麻的“空”字。他抬眼,看见夏泽踏月而来,身后跟着一袭红衣的惊鸿。

“先生深夜至此,可是来听第三讲?”鲁霄声音沙哑,却带着奇异的平静。

夏泽摇头,将那枚象牙卒子递还给他:“我来借一样东西。”

鲁霄垂眸,卒子在他掌心微微发烫,像一颗不肯安分的心。

“借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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