廊下传来环佩叮咚声,小乔的胭脂色裙摆扫过月洞门。魏俨瞬间敛了戾气,又是那副浪荡子的轻佻模样:"比如我若戴个鬼面,你们反倒要防我。可若是顶着一张残破的脸..."他随手折下梅枝插进乔绾鬓间,眼底暗潮翻涌,"连魏劭都以为,我不过是个贪酒的废物。"
后来乔绾在藏书阁翻到泛黄的族谱,才知魏俨幼时确有佩玉覆面的旧俗。直到他十三岁那年猎场遇袭,玉面具被狼爪击碎,从此他便任由伤疤昭示天下——正如他放任所有人轻视这"毁了容的庶子",却暗中将毒牙藏进每一句玩笑话里。
……
药圃里新开的夕颜花沾着晨露,乔绾捻碎花瓣调胭脂时,魏俨正在屋顶敲打漏雨的瓦片。玄铁面具随着动作轻响,他忽然倒吊着出现在她面前,吓得玉杵滚进草丛。
"小月亮脸色比昨日好些。"他摘下面具,露出那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疤,随手将抢回的玉杵在衣襟上擦了擦,"苏娥皇往北疆送了封信。"
乔绾蘸着胭脂在他伤疤上描了朵夕颜,指尖抚过凹凸不平的皮肤:"表兄可知,有些疤要露出来才不疼。"魏俨猛地后仰,整个人跌进花丛,惊飞几只蓝尾雀。
人人都道那是他的耻辱…可那疤的位置,刚好挡住他像魏劭的地方…都是…权谋罢了。
后来那封信原封不动出现在魏劭案头,只是火漆印上多了道胭脂指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