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禾试着将泽泻埋在酒坛里,七日后方取出晒干。酒性温,能通阳,又能制泽泻的凉性。用酒制的泽泻煮水,老妪喝了,尿量增多,头晕却减轻了。“这是用酒的温性,补泽泻的凉性;用酒的辛散,助泽泻的渗利。”木禾让族中少年记住,“炮制不是改变药性,是让它更合病人的‘体质阴阳’。”
后来又发现,用盐水浸泡过的泽泻,治“腰脊痛”更有效。“肾属水,其味咸,盐水制过的泽泻,能引药入肾,就像给药物装了个‘向导’,直奔病灶而去。”木禾在石案上反复试验:酒制泽泻偏于通阳,盐制泽泻偏于补肾,麸炒泽泻则能减其寒性,适合体虚者。这些发现,让“性味归经”的道理不再是抽象的话语,而成了看得见摸得着的药效。
有回,外部落送来一个“癃闭”病人,小腹膨隆,小便点滴不出,已昏迷半日。木禾用盐制泽泻配瞿麦、滑石,瞿麦苦寒能破血,滑石甘淡能通淋,三味同用,竟让病人在两刻钟后排出小便,苏醒过来。“这是‘七情’里的‘相使’,泽泻是主将,瞿麦、滑石是先锋,分工不同,目标一致。”木禾将这个案例刻在最显眼的木简上,旁边画了面帅旗,旗上写着“利水”二字。
第七回 轻身明目 久服之验
木禾的孙子“云樵”,是个爱琢磨的年轻人。他发现部落里那些常年喝泽泻汤调理身体的老人,不仅少患水肿,而且眼神清亮,走路稳健。有个叫“竹婆”的老妪,已近百岁,每日清晨都去泽畔散步,能看清芦苇上的露珠,这让云樵想起阿苓木简上“久服耳目聪明,轻身面生光”的记载。
他做了个试验:让三位老人每日服用少量泽泻(夏采、盐制),另三位不服。半年后,服药的老人晨起眼眵(眼屎)明显减少,耳中鸣响减轻;不服药的则多有眼干、腿沉之症。“湿浊就像蒙眼的泥,堵耳的沙,泽泻能把这些东西慢慢引出去,耳目自然清明。”云樵在记录中写道,“但这‘久服’,不是日日不停,得像潮汐一样,有涨有落,中病即止,过则伤正。”
部落里有个猎手“风隼”,年近四十,视物模糊,拉弓总偏靶。云樵用泽泻配枸杞、菊花,枸杞甘平补肝肾,菊花辛凉清头目。风隼喝了三月,竟能射中百步外的野鸭。“泽泻去浊,枸杞补精,就像先打扫屋子,再搬进新家具,这才是‘轻身’的道理——不是让人变轻,是让人不被浊物拖累。”云樵指着风隼舒展的肩膀,“你看他,以前背像压着石头,现在腰杆挺直,这就是‘面生光’的底气。”
有回,云樵在整理古籍(部落中已出现用树皮造纸的雏形)时,发现祖辈记载泽泻“益气力”,起初不解:泽泻是利水的,怎么会益气?直到他见一个搬运重物的族人,因湿邪缠身总觉乏力,喝了泽泻汤后,力气竟大增。“原来气被湿浊困住了,就像风被乌云挡住,泽泻把湿浊去掉,气自然就通畅有力了。”云樵恍然大悟,在纸上写下:“气行则力生,湿去则气畅,此泽泻益气之秘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