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精卫衔泽录》
楔子
太行之南,高平之野,有山名发鸠,山下漳水汤汤,汇为泽薮。炎帝神农氏尝百草于此,教民耕织,疗疾救厄。彼时,九州初定,洪荒之气未消,每至长夏,湿暑交蒸,民多染“暑泻”之症——或上吐下泻,如江河溃堤;或身热烦渴,似草木遭炙。炎帝虽有百草经,却苦无专治湿泻之药,常立于发鸠山巅,望漳水浩渺,叹曰:“水为生命之源,亦为疾病之媒,何时得一草,能疏利水道,解民此苦?”
其小女名女娃,年方十二,聪慧过人,随父辨识草木,尤爱水边花草。她见父忧思,常私语:“天地生万物,必相生相克,湿暑虽烈,必有克制之物,或在漳水之湄,未可知也。”
上卷·泽畔灵草初现世
第一卷·暑泻横行漳水湄
那年长夏,五运属土,六气为“太阴湿土司天,太阳寒水在泉”,湿寒交缠,如棉絮裹身,挥之不去。高平村落中,疫病骤起:先是孩童上吐下泻,粪便如水,日达十数次,很快形容枯槁,眼窝深陷如井;继而壮丁亦染此症,田间劳作时忽觉腹痛如绞,蹲于田埂便泻,初为黄糜,后如清水,夹杂泡沫,腥臭难闻。
炎帝率巫医奔忙于各村,取黄连煮水,能清热却止不住泻;采车前草煎服,利小便却缓不济急。有老妪抱孙哭诉:“孙儿泻了三日,水米不进,肚皮瘪如空囊,只余哭声微弱,如风中残烛!”炎帝抚孙儿额,滚烫如火,按其腹,软而空响,叹曰:“此乃湿邪困脾,脾失健运,如沼泽积水,五谷不生,水谷精微尽化为浊水,非寻常草木可救。”
女娃随父侍诊,见患儿肛门红肿,舌红苔黄腻,忆起《黄帝内经》所言“湿盛则濡泻”,对父曰:“湿为阴邪,其性黏滞,若要治之,必寻‘能泻湿’之草。水往低处流,湿邪亦趋下,此草或生于低洼水泽,性喜湿却能利水,方合‘同气相求’之理。”炎帝颔首:“汝言有理。漳水之畔多沼泽,明日可往探寻。”
第二卷·女娃初探泽泻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