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思邈将此方带回京兆府,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,对“老君益寿散”加以改良。他发现原方中熟地黄滋腻,久服易碍脾胃,便加入少量砂仁(理气醒脾);天门冬性寒,对阳虚者不宜,便配伍干姜(温中)——这些调整,让方剂更贴合“七情相济”之理。他在《千金要方》中写道:“老君益寿散,以白术为君,统摄诸药,补而不滞,温而不燥,实为养生长寿之良方。”
长安城里,有位姓郑的官员,年届六十,头晕目眩,记忆力锐减,太医诊断为“肾精亏虚”。孙思邈却道:“肾为先天之本,脾为后天之源,肾精需脾土滋养,若脾虚不运,补肾无益。”遂用改良后的益寿散:白术六钱为君,加枸杞子(补肾)、远志(安神),每日一剂。郑官员服食三月,头晕渐止,竟能背诵年轻时读过的诗赋,他逢人便说:“孙先生的药,如春雨润田,不知不觉中,便让身子骨硬朗了。”
当时,宫中嫔妃多以“白术膏”养颜:将白术、茯苓、白芷研末,以蜜调膏,每日涂面,能去斑增白。唐高宗的皇后武则天,年近五十仍容颜不衰,便常服“白术茯苓汤”。这些用法,虽脱胎于“益寿散”,却更贴近生活,正如孙思邈所言:“医道源于生活,仙方亦需入俗——白术能炼丹,亦能入馔,能益寿,亦能养颜,此乃‘大道至简’之理。”
第七卷:宋局良方,术行天下
北宋年间,朝廷设立“太平惠民和剂局”,广集民间验方,编纂《和剂局方》。其中,“参苓白术散”便是在“老君益寿散”基础上简化而成:保留白术、人参、茯苓、甘草四味核心药,减去金石类药材,加入莲子、山药、白扁豆等食材,更适合日常服食。
汴京有位儿科名医钱乙,常用此方治疗小儿“脾虚疳积”。有个三岁孩童,面黄肌瘦,腹大如鼓,吃什么拉什么。钱乙诊断为“脾失健运”,取参苓白术散,将药材研成粉末,拌入米粥喂食。孩童初时拒食,待药香融入米香,竟主动张口。半月后,腹胀消了,面色红润,能追着蝴蝶跑。钱乙对弟子说:“小儿脾常不足,白术甘温,恰如母乳,能补而不峻,温而不烈,故为小儿良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