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回·祁州药市聚药魂,沙参南下解温瘟
清康熙二十八年,祁州药市开市。九月初九这天,沙参堆成小山:根顺直如笔,断面隐红丝(那是土脉的血气),药香混着淡淡的土腥——这是祁州沙参独有的“土气印记”。药商验参有个诀窍:“嚼之生津,润而不粘,断面泛琥珀光者,方为上品。”
药商刘万春押着一船沙参赴扬州,恰逢暑温疫肆虐。疫病如潮,患者个个高热口渴,干咳带血,舌面光红无苔。御医束手叹道:“温邪最耗气阴,清热药太燥,滋阴药又滞,真是两难!”刘万春忙献沙参,御医见其甘寒清润,恍然悟道:“此药归肺胃经,清中带养,正合温病‘存津液’之要!”
御医拟出“沙参麦冬汤”:南沙参五钱为君,清润清热;麦冬四钱、生地六钱为臣,滋阴降火;玉竹三钱为佐,助润肺燥;桑叶二钱为使,宣透邪热。药汤熬成琥珀色,清凉药香沁人心脾。书生王某服了三剂,热退了,咳轻了,舌尖的红刺也消了——沙参的甘寒,像一汪清泉化解温燥,却不伤脾胃,恰如“润玉破冰”。
消息很快震动江南,扬州药商疯抢祁州沙参。刘万春归程时,船舱里不仅装满银钱,更载着沙参的声名。药商们凑在一起议论:“祁州沙参得土气滋养,补而不腻,清而不寒,治气阴两虚真是探囊取物!”后来药农又发现,沙参与黄连同用竟有奇效——沙参的润能制住黄连的燥,专治胃热消渴,一润一清,如阴阳相济,消渴渐渐平复。
扬州有位老儒,亲历疫病后撰《温疫辨治录》,专门记下祁州沙参:“根润如脂,气清若露,得土水之精,润心肺而清胃燥,实乃温病要药。”实践先于文字记载,在沙参的故事里,本就是寻常事。
第三回·牛营冰魄孕寒参,霜天疫起显奇能
牛家营子的沙参,模样与祁州沙参大不相同:根细如银线,叶片泛着青白霜色,断面水色清冽,药香里带着冰雪的寒气——这是玄冥血珠化育的灵根,秉着塞北水寒之气,药农都叫它“寒沙参”(后来称北沙参),性子比南沙参烈三分,清热之力更猛,恰似“冰棱破石”。
乾隆十九年,牛家营子遭了场寒燥疫。秋霜裹着北风呼啸而来,百姓一个个恶寒头痛,干咳得撕心裂肺却无痰,喉咙像被冰碴割着。有人试着服祁州沙参,谁知那沙参带着土润之性,挡不住塞北的寒邪,服后反倒生了痰涎,病情更重了。
牧医巴特尔望着地里的寒沙参,忽然悟道:“这草顶冰而出,性本寒凉,或许能以寒制寒!”他配出一方:北沙参四钱为君,清燥润肺;麻黄三钱为臣,辛温解表;杏仁三钱为佐,降肺止咳;生姜二钱为使,防沙参伤胃。牧民服下,浑身透汗如雨,咳嗽止了,寒气也散了——寒沙参像匹奇兵,配上温药,竟成相制妙用,冰与火交融,硬生生破开了寒燥之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