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楼兰神草记》
楔子
昆仑之墟西,罗布泊之滨,远古的风裹挟着沙砾,在天地间写下苍黄的史诗。彼时阴阳初判,五行流转,罗布泊尚未成瀚海,而是水泽与戈壁交错的秘境。天地之气在此交融,阳气蒸腾则为云,阴气凝结则为露,草木在寒暑交替中循着春生夏长的道律,默默积蓄着生命的精魄。
千万年前,第一缕晨光刺破混沌,照在罗布泊北岸的砾石滩上。那里,阴阳二气在炽日与寒沙的撕扯中激荡,竟催生出一种奇异的草本——茎秆如铁,叶片似剑,根须深扎于盐碱地,却在顶梢擎起细碎的黄花,仿佛要将戈壁的烈阳嚼碎了吞入腹中。
彼时的楼兰先民,还在洞穴中点燃第一堆篝火,他们仰望星空时,尚不知脚下这株不起眼的植物,将成为贯穿千年的生命密码。直到三千年后,考古者的手拂去干尸鬓角的沙尘,那沉睡的麻黄碱分子,才在实验室的灯光下,重新跳动起远古的脉搏。
上卷·神草初显
第一回 玄黄孕药 沙海生阳
罗布泊的晨雾总带着三分凛冽。当东方的启明星尚未隐去,戈壁滩上的寒气还凝在石缝间,麻黄已借着第一缕正阳之气舒展筋骨。它的根须在地下三尺处盘结,如游龙般穿梭于盐碱层,汲取着大地深处的燥烈之气——这是五行中金气与火气交织的馈赠,让它的茎秆生来便带着金属的坚韧,汁液里藏着火的温热。
彼时的罗布泊,正逢“太昊之世,火气司天”,六气轮转中,燥火之气盛行。水泽边缘的芦苇在夏末便早早枯黄,羊群啃食后常蜷卧不起,鼻孔中喷出带血的热气。部落里的巫者巫咸,每日清晨都要登上祭坛,观察日影与风向,他发现每当西北风卷着沙砾掠过麻黄丛,那草叶便会发出细碎的“沙沙”声,仿佛在与天地对话。
一日,巫咸见一只受伤的沙狐,拖着被猎箭刺穿的后腿,跌跌撞撞扑向麻黄丛。它并未啃食叶片,只是将伤口紧紧贴在向阳的茎秆上,三日后竟能一瘸一拐地奔跑。巫咸心中一动,摘下一节麻黄茎,指尖触到那粗糙的表皮下,竟藏着一丝灼手的暖意——这是“四气”中的“温”,带着阳刚的锋芒。他凑近鼻尖轻嗅,一股辛烈之气直冲脑门,如戈壁的劲风刮过咽喉,这是“五味”中的“辛”,能开窍通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