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姑射灵枢:麻黄仙踪》
(下卷)
楔子
自麻姑东归,西域麻黄随驼铃入中原,其性烈如西风,其效捷若惊雷,初为边地医者所用,渐至中原杏林。然中原气候湿润,民风温厚,与西域燥寒迥异,麻黄之性遂显“水土不服”——或用之过甚,致汗出如注而伤津;或配伍不当,反引邪入里而生变。彼时,五运流转至“土运不及”之年,六气盛行“湿淫”之邪,中原多湿热黄疸之症,医者仍循西域之法单用麻黄,往往无效,反增其燥。
于是,关于“姑射草”的争议渐起:或言其为“猛药”,只宜治西域之寒;或疑其为“毒草”,中原生民不可轻用。直到数百年后,一位遍历四方的游医,在南阳卧龙岗的残碑中,发现了麻姑留下的半片竹简,上刻“麻黄之用,在顺天时、合地宜、应人形,非独恃其烈也”——此语如钥匙,开启了麻黄与中原医道相融的新篇,也揭开了麻姑未曾言尽的草木玄机。
下卷·中原药韵
第五回 南阳残简藏玄机 医翁初悟变通法
东汉建武年间,南阳有老医名唤张伯祖,行医半世,善治伤寒。一日,他于卧龙岗修缮武侯祠,见墙角颓碑下压着半片青竹简,竹纹已泛深褐,上有朱笔小字,笔迹清劲如寒松:“麻黄,阳草也,得西方金气之烈,故能破寒凝。若遇南方火地,当配石膏以制其燥;遇东方木域,当佐杏仁以顺其气;遇中央土乡,当加白术以固其津。”落款模糊,唯余“姑”字残笔。
张伯祖摩挲竹简,忽忆十年前曾遇一商人,自西域归来,患“寒包火”之症:高热无汗,咳喘痰黄,他依古法投麻黄汤,反致患者唇焦舌燥,谵语不止。后经西域游医指点,加石膏同煎,一剂而热退,再剂而汗出——彼时不解其理,今见竹简,方悟“火地配石膏”之意:石膏甘寒,入肺胃经,能清泻胃火、生津止渴,与麻黄同用,一温一寒,一散一清,既不失发汗解表之功,又能制麻黄之燥烈,此乃“相制”之妙。
恰逢南阳大疫,患者多有发热恶寒、身重疼痛之症,舌脉却显“苔黄腻、脉濡数”——此非纯寒,乃“寒邪夹湿”。张伯祖思及竹简“中央土乡加白术”之语,遂创“麻黄加术汤”:麻黄发汗解表,白术健脾燥湿,两药相伍,一散湿于外,一化湿于内,如扫尘与拖地,表里兼顾。试用于一老妇,其初时恶寒无汗,关节肿痛如钳,服药后,先得微汗,湿邪随汗而解,再进两剂,肿痛渐消,饮食渐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