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:唐时传经义,道地入方书
唐高宗显庆四年,长安太医署的药园里,孙思邈正手持《名医别录》,对照着眼前的麻黄标本。园子里的麻黄,一半来自晋地,一半来自江南,前者茎粗节密,后者茎细节疏,正如陶弘景所记“晋地良材,江南次之”。
“师父,为何非要舍近求远,用晋地麻黄?”弟子问道。孙思邈指着两束麻黄煮出的药汤——晋地者色深味烈,江南者色浅味淡,“《别录》明言‘生晋地及河东’,此非空谈。去年用江南麻黄治京兆尹的‘伤寒表实’,三剂不效;换晋地者,一剂汗出病愈,道地之效,立竿见影。”
他在《千金要方》中特设“药地篇”,收录陶弘景关于麻黄产地的记载,并补充:“凡用麻黄,必选晋地立秋所采者,阴干后色青褐、节密者佳,余者效力减半。”有个岭南医者,按思邈所言行事,从晋地购得麻黄,治好了当地肆虐的“风寒疫”,在信中感叹:“若无陶公记产地,孙公传经验,岭南医者,何识麻黄真味?”
对于“立秋采茎,阴干”,孙思邈更细化为“采后挂于通风檐下,忌堆压,待其八成干时,剪去残根,捆成小束,再阴至全干”。他发现,如此处理的麻黄,辛气不散,储存三年仍药效不减。长安西市的药商,按此法储存麻黄,生意远超同行,说:“陶公的‘阴干’二字,藏着保药效的秘诀。”
陶弘景关于麻黄叶的记载,也被孙思邈发扬。他用麻黄叶配杏仁,治“小儿轻症咳喘”,说:“叶性缓,不伤稚阴,《别录》言其‘主上气喘息’,诚不欺我。”有个三岁孩童,咳喘兼惊,思邈用麻黄叶煮水,加蜂蜜调服,既平喘又不惊,孩童母亲泣道:“早知叶能治病,何必让娃受茎之烈?”
第七章:宋时校本草,细节入典章
北宋嘉佑二年,东京汴梁的校正医书局里,掌禹锡正带领学者校勘《神农本草经》与《名医别录》。案头的麻黄条目,已被批注得密密麻麻,其中陶弘景的补充被用朱笔标出,与《本经》原文并列。
“《别录》补《本经》之漏,如为大厦添梁,”掌禹锡对同僚说,“麻黄产地、采收、叶用、久服之戒,缺一不可入典。”他们将《别录》内容完整纳入《嘉佑补注神农本草》,并附“图经”——绘制晋地麻黄的形态、采收场景,注明“立秋采者茎坚,春采者茎嫩,药效悬殊”。
唐慎微编撰《证类本草》时,更收录了民间用麻黄叶的验案:“河中府有妇人,患‘风疹瘙痒’,用麻黄叶煮水外洗,三日即消,此《别录》‘消赤黑斑毒’之验也。”他还补充:“叶虽效缓,然外用无久服致虚之弊,可放心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