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个外地药农来学技术,照搬红壤掺沙的法子,却种不出好抚芎,盱伯看了他的地,说:“你掺的是黄河沙,太粗;咱用的是盱江河沙,细如面,才能和红壤贴得紧。”外地药农这才明白,抚芎的道地性,连沙子都有讲究。
这年,盱江流域遭遇罕见的干旱,小盱提议引水灌溉,却被盱伯拦住:“抚芎耐旱,越旱,根长得越扎,油点越密,浇水多了反而会烂。”果然,干旱过后采收的抚芎,虽个头稍小,断面的油点却比往年更亮,辛香也更醇厚,药商们争相抢购,说:“这是‘旱抚芎’,力更足!”
第七回 盱江舟船载芎去 抚芎名动江南岸
随着《绍兴校定经史证类备急本草》的刊行,抚芎的名声传遍江南。临安、建康的药商,每年秋收后便驾着船来盱江,将抚芎装船,经鄱阳湖、长江,销往苏、浙、皖等地。
苏州的“回春堂”,用抚芎配藿香,制成“抚芎藿香丸”,专治梅雨季节的“湿阻头痛”,成了江南药铺的爆款;杭州的官宦之家,夏季必用抚芎、薄荷煮水当茶,说“能清头目,避湿邪”;就连远在福建的医者,也来盱江采购,说“抚芎化湿之力,胜本地草药多矣”。
抚芎坞的村民,靠着种植抚芎渐渐富裕,盖起了青砖瓦房,却始终守着“留种”的规矩:每年采收时,必留三成壮株作苓种,哪怕药商出高价,也绝不出售。“这是盱江的根,卖了,咱抚芎坞就断了后。”盱伯对小盱说,这话像红壤里的石头,朴实却坚定。
有位从蜀地来的医者,见抚芎畅销,便想在蜀地引种,却发现蜀地的紫土种出的抚芎,根茎粗了,油点却疏了,辛香里没了那股清苦,治湿热头痛的效果也差了。他叹道:“果然‘离了红壤,不是抚芎’,盱江的水土,是仿不来的。”
第八回 岁月流转芎依旧 盱江药香满乾坤
南宋末年,盱江的抚芎田依旧连片,小盱已长成壮年,接过了“盱抚堂”的担子。秦医者留下的《盱江药录》,被小盱刻在石碑上,立于村口,上面的字迹经风雨侵蚀,却依旧清晰:“抚芎,盱江红壤育之,性稍凉,味辛带苦,能祛风胜湿,治湿热头痛、湿痹最验,与蜀芎并列,南北各擅其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