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诊的书生姓柳,乃新科秀才,因备考久坐,咳血已三日。仙子接过他的手帕,见血点如梅花烙,触之微温,又观其舌红如珊瑚,舌尖芒刺密布:“柳公子日间苦读,心火上炎;夜间露坐,燥邪侵肺,致肺络灼伤。此乃‘温燥夹火’之证。”说罢,以银簪轻刺其“少商”穴,血出如珠,色鲜红带紫,落地竟凝成霜花状。
次诊的农妇李氏,晨起浣衣时突然鼻塞声重,咳出的痰如白胶,裹着草屑。仙子触其腕部,皮肤虽干却无热感,诊脉浮紧而迟:“李阿嫂黎明劳作,感受晨露凉气,凉燥束肺,津凝为痰。需辛温开肺,兼以润燥。”竹青忽然从药柜顶探出头,用尾巴卷起一片生姜,拍在李氏掌心——生姜遇热,竟冒出淡淡白气,如雾气遇冷成霜。
最棘手的是厨娘张妈,她站在门边犹豫不前,双手藏在围裙下。仙子主动走近,一股焦糊味混着腥气扑面而来:张妈的双手布满渗液的湿疹,指缝间结着黑痂,指甲增厚变形。“在灶台前三十年了,”张妈声音嘶哑,“近年每到秋天,手就烂得没法握勺。”仙子翻开她的眼睑,结膜充血呈绛红色,舌苔黄腻中夹着裂纹:“此证复杂,灶间暑热久蕴,灼伤阴液,又因常食海鲜发物,湿毒内伏,致燥、热、湿胶结难解。”
第二折·采霜制膏·顺天应时
未时三刻,梨林深处的“雌雄梨王”树下,阿楠手持刻有“日中为市”的玉露铲,小心翼翼地刮取雄树叶上的霜花。每刮下一簇,叶片便发出清脆的“簌簌”声,宛如肺脏宣降的节奏。竹青化作人形,头戴斗笠,用金缕帚清扫雌树果实上的霜,帚柄刻着“秋收冬藏”四字,每扫动一次,霜花便如听话的羊群,乖乖聚入玉盘。
“注意,雄树朝东,得木气而霜清;雌树朝西,得金气而霜重。”仙子站在两树之间,手持“子午流注”罗盘校准方位,“今取雄霜三斤,应肺经‘三之数’;雌霜五斤,合脾土‘五之数’,土金相生,可防燥邪传脾。”阿楠刚要将霜花倒入陶罐,忽见一只萤火虫坠入盘中,翅膀上的荧光与霜花交融,竟化作微型肺叶模型,透明可见支气管分支。
申时初,日过中天,梨叶上的霜花开始泛出金色光泽。仙子命竹青在树根处布下“九宫八卦阵”,每卦位放置不同药材:乾位(西北)放麦冬,兑位(西)放川贝,离位(南)放罗汉果,坎位(北)放玄参......阵成之时,梨林上方突然聚起一片云,状如华盖,恰好遮住阳光,形成天然阴凉——此乃“肺为华盖,主行水液”的应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