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,苏芮将刚升的情绪强压下去,把手中信纸塞回信封中,转身走进里间,打开柜子,拿出被子,铺在竹床上,褪去外衫,首饰,躺下闭眼,不去想任何,只当自己累了,需要好好睡一觉。
同时,数百里外的兖州。
刚处理完军务的云济站在窗外,望着同一轮月,手指轻轻摸索着挂在腰间的玉佩。
这一夜,皆是无眠。
天际刚翻起一抹鱼肚白的时候,苏芮就已经从望月峰下来了。
到达法华寺北院时,容婳也正好从禅房内走出来。
“苏侧妃来得真早啊,本公主还正担心,如何才能派人将你从望月峰上请下来呢。”容婳的话阴阳怪气,十足是被昨日苏芮躲去望月峰气着了。
“既答应了今日陪长公主礼佛敬香,自然当该早起。”苏芮淡然回答,却也是寸步不让。
彼此四目相对,便连风中都好似卷着火药味。
“如此,那便走吧。”
容婳开口,苏芮跟随,这次不等武大人和鸿胪寺众人了。
由早已经安排好的僧人带领,一路将她们带至宝殿前,净手熏香,踏入大殿。
看着巨大而庄严的佛像,容婳不知想了什么,随后提起裙摆,跪在蒲团上,虔诚的三拜九叩。
站起身来的同时,僧人送上已经点燃的三柱清香。
容婳双手接过问:“有些女儿心思想要说与佛祖,不知可否屏蔽男子?”
过去前来敬香的女香客也有在佛前诉说苦难心思的,毕竟这世道,女子总是无处宣泄苦楚,因而也有这样的要求过。
旁人未必同意,可如今是东月长公主开口,何况还有苏芮和侍女陪同,僧人并未拒绝,带着几个僧人一并离开了大殿。
手中三炷香丝丝寥寥的散发着白烟,容婳看着问:“苏侧妃不害怕?”
“害怕什么?长公主吗?您又不会害我,咱们之间如今配合得不是很默契吗?所有人都认为咱们是敌人。”
苏芮述说事实。
从昨日见到容婳起,两人就是心照不宣的在演戏。
演针锋相对,演互相容不下,演为了云济争得你死我活。
“苏侧妃果然聪明非凡。”转头看着苏芮,容婳的眼中都是毫不遮掩的欣赏。“只是,你觉得,你们的皇后会信吗?”
“不会。”苏芮毫不犹豫。
即便容婳表现得对云济一片痴情,她们顺着演这出针尖对麦芒,林皇后也不会轻易就相信,只是同她一样,都是在摸索容婳的真正目的。
“真是难缠,你说,若本公主假戏真做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