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只能停在望月峰脚下,即便云济不在,小茹和追月等人也是不能上去的,只能最多在半山腰看护。
余下的登顶的路程只能苏芮独自一人往上攀登。
深秋天黑得早,高山之上就更是,苏芮从山腰往上的时候太阳还半挂在两山之间,橘红的光将她的身影映照在山壁上,仿佛一个高大的人在与她同行。
可快到山顶的时候,夜幕已经完全降临,影子没了,山风呼啸,一如当初她第一次上来时。
第一次来此地时,她想着的是,这儿是只有云济一人能来的地方,是他的私密之地,更容易让人解开枷锁,能够成事。
如今,成事之后再来,倒是另一番心境了。
而如今,也没有云济在。
想着,脚步迈上最后一阶台阶,迎面而来的风里竟带着檀香的味道。
怎么会?
难不成云济在这?
甚至没来得及去多想,本能的苏芮就快步冲进那大榕树的树荫之中,接近竹屋的时候甚至改为了小跑。
推开竹门,借着微弱的月光,看到案台放着香炉,檀香味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。
只是……熏香残余而已。
她怎么会糊涂到以为云济在这儿呢。
估摸着是这几日都没睡好,所以脑子没那么灵光了。
如此想着,苏芮不去纠结这事,而是拿起桌上的火折子将蜡烛点燃。
竹屋本也不大,一盏灯火足以把里面照亮个大概。
料想到她会来这,竹屋是打扫过的,桌上压着一封信,苏芮拿起打开,取出里面的信纸。
是云济的字,只写的一行字。
‘被子在柜中’。
原以为他是这几日才做的准备,如今看来,他在此番前往兖州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今日,出发前还特意来了此地为她打扫,筹备过。
但,他也只是猜测,若没有今日这遭事,这一切都是白白准备,她甚至都不会知晓他准备了这些。
也许,过去也都是如此,她只是看到了他做的其中之一而已。
他总是如此,不言不语,却默不作声的做许多许多,给她一次又一次兜底,无论她如何下坠,总能有一道网接住她。
也是正因为如此,苏芮必须清醒。
若是习惯了有人依靠,有人兜底,有一日,依靠和兜底都消失了,她将再一次摔得粉身碎骨,下一次,还有无重生,谁说的清呢。
便是天道偏心也不至于一直偏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