联军的进攻从未有过半分停歇,黎明的晨雾里裹着攻城锤的轰鸣,正午的烈日下飞着密集的箭雨,连深夜的寒风中,都能听见重甲步兵踏过壕沟的 “咯吱” 声。
那不是零散的突袭,是铺天盖地的 “势”,像乌云压城般,死死罩在色雷斯中段防线上。
这种 “以势压人”,比任何阴诡计谋都更令人窒息。
它不讲花样,不玩虚招,就是凭着两万兵力的绝对优势,堂堂正正地碾压过来。
城头上的第五军团士兵们,不止一次看到拜占庭的重甲步兵列着整齐的方阵,像堵移动的铁墙往前推,塔盾与塔盾碰撞的声音里,连风都透着冰冷的压迫感。
你骂它 “以多欺少” 也好,“胜之不武” 也罢,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,所有鄙夷都显得苍白。
人家根本不跟你废话,就是用士兵的数量、铠甲的厚度、武器的锋利,一点点磨掉你的抵抗。
奇谋能出奇制胜,可一旦被摸清路数便再无用处。
可这种堂堂正正的进攻,却像钝刀子割肉,永远有后力可续。
第五军团的士兵们躲在防御墙后,手里的剑砍得卷了刃,就换匕首。匕首断了,就用拳头。拳头打肿了,就用身体去挡。
有个年轻士兵的胳膊被箭射穿,咬着牙拔出来,用布条一缠又冲上去,嘴里嘶吼着 “守住”,声音却越来越弱 。
他们能靠意志力撑过一次冲锋,却撑不过十次、百次的轮番消耗,能依靠的,只有骨子里那点 “不能退” 的执念,和最后一口气吊着的命。
可这口气,眼看就要断了。
防线上的壕沟早已被尸体与碎石填满,原本丈深的沟壑,现在踮着脚就能跨过去。
防御墙被联军的魔晶炮轰得千疮百孔,暗红色的能量炮每次落下,都会炸出一个能容三匹马并行的缺口,土系法师拼尽全力用泥土填补,刚补上半尺,下一轮炮轰就会将缺口撕得更大。
查理曾爬上城头,盯着联军阵中那门冒着烟的魔晶炮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。
他们的三十门魔晶炮还在城头立着,炮膛里塞着的 “魔晶” 却是假货,敲上去只有空洞的脆响,连一丝能量都激发不出来。
军部的蛀虫们连战略物资都敢动手脚,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魔晶炮,一次次撕开他们用命守着的防线。
好在魔晶石终究珍贵,联军没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炮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