预备部队的行军队伍像一条流动的长河,在旷野上切开晨雾。
最前端的超凡者队列堪称 “御风而行”。
魔法师们脚下腾着淡青色的气流,一步能跨出寻常人两三步的距离。
术士们周身萦绕着加持了 “疾行” 咒文的光晕,靴底碾过草地几乎听不到声响。
即便是体魄强悍的高阶战士,也能扛着百斤重的铠甲健步如飞,铁甲碰撞的铿锵声成了队伍行进的节拍器。
与之相比,紧随其后的辅兵队列则显得沉重许多。
他们大多是些面色黝黑的农夫,或是城里的学徒、工匠。
身上只穿着粗布麻衣,背着比人还高的粮草袋,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里。有人肩头被磨出了血泡,用破布草草裹着。
有人背着伤兵的担架,腰弯得像张弓,每走一步都要喘上半天。
这些人是队伍里最沉默的群体,却也是数量最庞大的存在 。十个人里,倒有七个是这类非超凡者征召役。
他们的存在像机器的润滑剂。
埋锅造饭时,是他们用冻裂的手劈柴生火,让滚烫的肉汤能及时送到前线。
铠甲破损时,是他们蹲在雪地里敲敲打打,用简陋的工具勉强修复甲胄的裂痕。
甚至连魔法师们消耗的卷轴、战士们用钝的武器,都要靠他们背着沉重的补给箱,从后方一点点运上来。
没有他们,超凡者们再强的力量也难以为继,可这些人的名字,连征召名册上都懒得写全,往往只用 “某村壮丁三十”“某镇民夫五十” 一笔带过。
“别瞧他们不起眼。”
老法师望着一个正吃力扛着水囊的少年,那孩子看着不过十三四岁,草鞋磨破了洞,脚趾冻得通红。
“当年北境围城,我们断了三天粮草,是个老民夫从雪堆里刨出窖藏的土豆,煮了一锅糊糊,硬是撑到了援军来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低了些:“这些人不用上一线厮杀,可押送粮草遇着流寇,修补工事碰着冷箭,也不是没有风险。只是比起阵前的刀光剑影,终究算安稳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