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砚之嗤笑一声,指尖的香烟灰烬落在萧夙朝锃亮的皮鞋上:"不好说。"他突然伸手扯松萧夙朝的领带,盯着对方颈侧暗红的抓痕挑眉,"你这脖子怎么回事?"
萧夙朝下意识抬手按住伤痕,恍惚间又看见康令颐蜷缩在他怀里,沾着泪痕的脸埋进他颈窝,指尖在皮肤上泄愤般抓挠。"前两天令颐与朕亲热的时候扣的,"他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,"小野猫爪子利的很。"说着弯腰打开车载冰箱,取出保温盒时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,"砚之,把饺子和青提保温。"
祁司礼从后视镜里投来疑惑的目光,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座椅缝隙:"干嘛拿这些?"
"朕给她包的。"萧夙朝用指腹摩挲着保温盒边缘,想起康令颐守在厨房偷吃馅料的模样,眼底的冷意突然化作春水,"这个小野猫没吃到,定会心心念念,梦里还会念着。"他将保温盒抱在膝头,望着车窗外沈赫霆府邸渐次亮起的灯火,"走吧。"
谢砚之狠狠吸了口烟,烟雾在车厢里弥漫成灰蓝色的雾:"你倒是痴情,令颐要跟你离婚。"
引擎轰鸣声中,萧夙朝握紧保温盒的手青筋暴起。月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苍白的指节上,映得婚戒内侧刻着的"令颐"二字忽明忽暗。"朕不同意。"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像是在对自己发誓,又像是在宣告不可动摇的决心,"除非朕死,否则她康令颐,永远都是朕的皇后。"
沈赫霆别墅的围墙爬满带刺的蔷薇,萧夙朝翻身跃下时,军靴碾碎了几片沾着夜露的花瓣。怀中保温盒被他牢牢护着,饺子蒸腾的热气隔着棉布熨烫着心口,恍惚又想起康令颐踮脚偷吃馅料时,沾着面粉的鼻尖在他下巴蹭出的柔软触感。
雕花窗棂半掩,月光如水般倾泻而入,洒在康令颐熟睡的面庞上。她蜷缩在锦被里,睫毛轻颤,珍珠泪痣在光影中忽明忽暗。萧夙朝屏住呼吸,将保温盒轻放在案几上,生怕惊醒了这脆弱的安宁。
"令颐,饺子包好了,青提也剥好了。"他在床边缓缓坐下,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愧疚,"你最爱吃的三鲜馅,我特意去御膳房盯着,一粒花生都没敢放。"指尖颤抖着拂过她散落的发丝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那些被惑心香蒙蔽的日子,那些对她的误会与伤害,此刻都化作利刃,一下下剜着他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