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夙朝攥着平板的指节泛白,离婚协议上康令颐的签名被屏幕冷光映得发蓝。他喉结滚动两下,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:"她还说什么了?顾修寒,朕想见她。"
叶望舒突然从顾修寒怀里坐直身子,谪御扇重重拍在床榻上,震得鎏金帐钩叮当作响:"没说什么!"她通红的眼眶里燃着怒火,"就说不想见你,不想听见你还有你两个崽的名字!我姐姐恨你!"尾音带着哭腔,手指死死揪着锦被,仿佛要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。
顾修寒环住她颤抖的肩膀,拇指在她后颈轻轻摩挲:"这样,你先睡。"他转头看向萧夙朝,眼底映着窗外残月,"朝哥,司礼和砚之在外头,咱们去看看令颐。"
"顾修寒!"叶望舒猛地挣脱,裙摆扫落案上的青瓷茶盏,"你要去看我姐姐我不管,"她抓起枕边的退婚书,"你要插手萧夙朝的事,我现在就退婚!彩礼明日就还你!"
顾修寒望着她泛红的鼻尖,心尖骤然抽痛。他轻叹一声,将退婚书轻轻塞进她掌心:"不插手,不插手。"俯身替她掖好被角时,压低声音道,"朝哥,咱们走。"
夜露凝结在青瓦上,顺着飞檐坠成细碎的珠帘。谢砚之倚着宫墙吞云吐雾,烟头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。见萧夙朝一行人走来,他掐灭香烟,突然揪住对方衣领抵在墙上:"你到底想干嘛?"
萧夙朝任由他按着,目光却越过宫墙,望向沈赫霆府邸的方向:"慕嫣然身后有人。"他掰开谢砚之的手指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"惑心香有问题,她根本对花生不过敏。"想起康令颐误食花生酱后浑身起疹的模样,他的瞳孔猛地收缩,"令颐连花生碎都不能碰......跟朕去看看她,朕想知道她睡的好不好。"
祁司礼上前拉开两人,黑色风衣扫过满地落叶:"朝哥,慕嫣然怎么回事?上车说?砚之,放手。"
黑色宾利碾过满地月光,真皮座椅泛着冷硬的光泽。萧夙朝捏着康令颐的照片,指腹摩挲着她珍珠泪痣的位置:"惑心香确实迷惑过朕。"他盯着窗外飞驰的霓虹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,"每次十五分钟,足够伪造那些温存画面。"转头看向副驾的顾修寒,"联系夏栀栩,揭穿慕嫣然的计划后,把御叱珑宫拆了重建。"
宾利后座的真皮发出细微的吱呀声,萧夙朝的目光始终钉在车窗倒影里。霓虹灯光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,将眼底翻涌的情绪染成斑驳的碎金。"你们说,"他突然开口,喉结在阴影里滚动,"她还会见朕吗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