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鸾羽翼在头顶碎成星屑的刹那,我拽着张清弈滚进祭坛背后的甬道。
山鬼钱在青铜壁上撞出的凹痕正渗出黑水,蜿蜒的纹路像极了师父教我画过的上古禁咒。
"二十八步内别碰墙。"我掌心抵着潮湿的苔藓墙喘气,灵力感知在指尖炸开细密的刺痛,"东南角的悬魂梯被改成噬灵阵了,那些石像生......"
话音被突然翻卷的地砖截断,张清弈揽着我腰身旋身避开的瞬间,我闻到他袖口逸出的血腥气。
方才替身符明明转移了七成伤害,这人怎么还——
"专心。"他剑鞘轻敲我后腰,龙鳞剑残影劈开迎面扑来的磷火虫群。
荧蓝碎光里,我看见他左手始终虚拢成诀,腕间朱砂绳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。
甬道尽头传来铁器刮擦声,我们同时掐了敛息诀。
月光从穹顶裂隙漏下来,照见满地支离破碎的青铜器。
我的山鬼钱突然在袖袋里发烫,烫得我差点跳起来——那个披着褴褛道袍的老者,正蹲在青铜鼎上啃噬着什么。
"那是......"张清弈按住我肩膀的力道重了三分。
老者突然转头,浑浊瞳孔里闪过与麒麟石像相同的诡笑。
他枯枝般的手指抓着半截焦黑腿骨,喉咙里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:"三千年了,终于有人来陪我玩捉迷藏了。"
我强忍着灵力感知带来的眩晕,发现他腰间晃荡的玉佩竟是茅山内门制式。
正要开口,老者突然将腿骨掷向我们,鼎中沸腾的黑水顿时化作万千箭矢。
"小心!」张清弈的龙鳞剑光织成密网,剑气震得我耳膜生疼。
混乱中我甩出红绳缠住老者脚踝,却听见他咯咯笑着念出茅山清心咒——错了两处关键音节。
"前辈可是参与过魔影封印?」我捏着三清铃试图定住他乱窜的身影,"七十二峰镇魔阵出现裂痕,您知道......"
"裂痕?」老者突然暴起,枯瘦手掌擦着我脖颈划过,在石壁留下五道泛紫的抓痕,「小丫头懂什么!当年我们用三百修士精血浇灌的阵眼,如今倒成了魔影的养料!」他癫狂地扯开衣襟,胸口赫然嵌着半块麒麟石像碎片。
张清弈突然闷哼一声,我转头看见他后背道袍被腐蚀出巴掌大的破洞,边缘泛着青黑的魔气。
方才磷火虫群竟藏着噬心蛊,这个傻子居然用护体金光全罩在我身上。
"您既然知道阵眼异变,为何不......"
"晚了!
全晚了!」老者突然抱着头蜷缩在鼎沿,声音忽而变成稚童般的呜咽,「麒麟吞月,青鸾泣血,当山鬼钱染了离人泪......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