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凤凰尾羽折射的幽蓝光线里,郝逸辰将冲锋衣拉链咬在齿间,单手撕下内衬布料裹住冻伤的手掌。
布料摩擦伤口的声音让赖诗瑶睫毛颤动,她正用发卡拨弄冰凤凰心脏处的齿轮,那些细小的冰晶齿轮上凝结着郝逸辰方才滴落的血珠。
"恒温器核心元件被替换了。"郝宇轩突然将战术手电倒转,用金属尾端撬开冰雕基座的控制面板。
凝结的霜花簌簌落下,露出被酸液腐蚀的电路板,"有人故意调换了耐寒合金接头,普通铜芯在零下三十度会脆化。"
赖诗瑶指尖的蓝莓糖纸发出脆响。
这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手心的最后一颗糖,锡纸边缘还留着当年被泪水泡皱的痕迹。
她将糖纸按在渗血的掌心,甜腥味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:"需要什么零件?"
"航天级钼合金接口,直径3.2毫米。"郝宇轩用军刀削下一截冰棱,在冰面上画出精密的三维结构图,"这种规格只有城南的航天材料研究所有储备。"
郝逸辰已经将冰凿别进后腰,金属与皮带扣相撞的声音清脆得像某种暗号。
他经过赖诗瑶身边时,沾着冰屑的睫毛扫过她耳畔:"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时,你跟我说冰雕最动人的不是形态而是..."
"是冰层里封存的时间。"赖诗瑶突然抓住他衣袖,羽绒服发出令人心慌的摩擦声。
三天前在咖啡厅,这个男人就是用这句话叩开了她反锁的记忆——关于母亲总在深夜擦拭的蓝雪花围巾,关于那些被冰封在旧时光里的秘密。
郝宇轩突然横插进两人之间,战术手套按在郝逸辰肩头:"研究所离这里二十八公里,暴雪天开车至少要四十分钟。"他脖颈处的军用铭牌贴着赖诗瑶的珍珠项链,冷热温差让金属表面蒙着层虚幻的雾气,"等零件送回来,冰雕基底早就..."
"够了下士!"郝逸辰拍开肩头的手,明星特有的舞台爆发力在密闭空间形成回音。
他抓起控制台上冻成冰坨的矿泉水,在郝宇轩眼前晃出挑衅的弧度:"你守着她当英雄,我他妈当运输工?"
珍珠突然从赖诗瑶颈间蹦落,在冰面弹跳着滚向黑暗。
两个男人同时伸手去捞,指尖在冷空气中划出交错的弧线。
赖诗瑶却弯腰捡起那枚珍珠,顺势将它卡进冰凤凰尾羽的齿轮缝隙:"郝逸辰去找零件,宇轩你留下调整剩余电路。"
她声音里带着蓝莓糖纸的颤音,那是幼年躲在衣柜里躲避醉鬼父亲时练就的、裹着蜜糖的决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