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子意啊...爹娘给你讨回公道了..."
许延年肃立在墓前,郑重地上了三炷香。陆昭阳取出药囊中的安神香点燃,青烟袅袅升起,在山风中飘散。
"周叔,节哀。"许延年扶起周凯,"子意若在天有灵,定希望二老好好活着。"
周凯抹了把脸,声音沙哑:"许大人,小民...小民不知该如何报答..."
许延年摇头:"本官职责所在。"他看了眼天色,"明日我们便回长安,二老保重。"
离开周家村时,夕阳将山道染成金色。陆昭阳回头望去,看见周凯夫妇仍站在坟前,两个佝偻的身影相偎相依。
次日清晨,许延年带着陆昭阳来到涿州县学。学堂里书声琅琅,却在他们踏入院门时戛然而止。院长闻讯赶来,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"许、许大人..."
许延年冷冷扫了他一眼:"身为一院之长,纵容学子相残,你可知罪?"
院长扑通跪下:"下官知错!可那三家势大,下官实在..."
"不必多言。"许延年打断他,"即日起,革除你院长之职,永不得录用。"
院长瘫软在地,面如土色。学堂里的学生们却悄悄露出欣喜之色。一个胆大的学生站出来:"许大人明鉴!院长从来不管那三人欺负同窗!"
许延年环视学堂,沉声道:"本官会举荐新院长前来。从今往后,若再有欺凌之事,严惩不贷!"
离开县学,二人沿着涿州城的街道缓步而行。街边商铺已陆续开张,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。几个孩童嬉笑着从他们身边跑过,手里拿着新买的糖人。
"延年。"陆昭阳开口,"那三个孩子...我一直在想,为何小小年纪就能如此狠毒?"
许延年目视前方,声音低沉:"仗着家世,以为年纪小就能为所欲为。"
陆昭阳轻叹一声:"人性的恶,果然与年龄无关。"
许延年停下脚步,望向街角一处茶肆。那里坐着几个衣着华贵的少年,正嬉笑着推搡一个端茶的小厮。
"昭阳,你看。"他指了指那边,"若无人管教,那几人将来未必不会成为第二个赵德。"
陆昭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只见那小厮被推倒在地,茶壶摔得粉碎,热茶溅了一身。那几个少年却哈哈大笑,毫无愧疚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