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二十五日的官道上,三匹骏马踏着不紧不慢的碎步,马蹄铁与碎石相击发出清脆的哒哒声。
许延年一袭墨色劲装,腰悬长剑,修长的手指松松地握着缰绳,剑眉下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地凝视着前方蜿蜒的道路。
陆昭阳与他并辔而行,素白的衣裙在微风中轻轻摆动,腰间软剑的银光在阳光下若隐若现。
她微微侧首时,几缕青丝拂过白玉般的脸颊。许义牵着载有行囊的马匹,始终保持着三步的距离跟在二人身后,时不时抬手抹去额头的汗珠。
"再有半日路程就到长安了。"许义眯起眼睛,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墙轮廓,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。
许延年微微颔首,转头看向身侧的陆昭阳,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:"昭阳,累吗?"
陆昭阳轻轻摇头,素净的面庞上不见疲色,唯有眼角微微泛着长途跋涉后的淡红:"还好。"她抬眸望向远处,"这次涿州之行..."
"值得。"许延年接过话头,声音低沉而坚定,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收紧,指节微微泛白。
正午时分,三人在道旁一处简陋的茶棚歇脚。茶棚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汉,佝偻着背,见三人衣着不凡,连忙用袖子使劲擦了擦长凳,脸上堆满憨厚的笑容:"几位客官请坐!"
许延年微微点头致意,与陆昭阳一同落座。许义要了三碗茶水和几样简单的吃食,顺手接过老汉手中的茶壶,为二人斟茶。
"客官是从涿州方向来的?"老汉一边用粗糙的手掌抹着桌子,一边试探着问道。
许义接过茶碗,爽快地答道:"正是。"
老汉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:"听说涿州前些日子处斩了三个小恶霸?"
许延年抬眸,不动声色地看了老汉一眼。老汉被他冷峻的目光一惊,手中的茶壶差点脱手,慌忙用衣襟接住溅出的茶水。
陆昭阳见状,轻启朱唇,声音柔和:"老丈也听说了?"
"嗨,这事儿都传遍了!"老汉见陆昭阳态度温和,胆子又大了起来,拍着大腿说道,"说是大理寺的官爷亲自去办的案,把那三个祸害给正法了!涿州百姓都拍手称快呢!"他边说边偷瞄许延年的脸色。
许义忍不住插嘴:"老丈觉得这案子判得如何?"
老汉一拍大腿,皱纹里都挤满了笑意:"判得好啊!那三个小畜生仗着家里有权有势,在涿州横行霸道多年,早该收拾了!"说着给三人添了茶,惋惜道"听说那被害的书生才十三岁,多好的孩子啊..."
许延年握着茶碗的手微微收紧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陆昭阳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,递过一个安抚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