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仙谷的清晨总是来得格外早。许延年轻手轻脚地起身，生怕惊扰了隔壁竹舍中的陆昭阳。
他披上外衫，推开竹门，迎面扑来的是带着露水清香的晨风。
山间的空气清冽，带着药草的芬芳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洗涤了一遍。
厨房里，许义已经生好了火，见许延年进来，忙放下手中的柴火："大人今日起得真早。"
"谷主昨日才回来，想着做些清淡的早膳。"许延年挽起袖子，从水缸中舀水净手，他修长的手指浸在清冽的井水中，指节分明。
许义会意一笑，递上干净的布巾："大人要为陆姑娘做茯苓糕？"
许延年耳尖微红，却也不否认："谷主喜欢清淡的，再加些小米粥和腌笋。"
他从橱柜中取出面粉，动作娴熟地和起面来。案板上的面粉如雪，被他的手指搅动，渐渐凝成团。
窗外，晨光渐渐明亮，许延年专注地揉着面团，额前垂下一缕碎发，他也顾不上拂开。这双手平日握的是惊堂木和朱笔，此刻却甘心为心爱之人揉面做糕。
"大人手法越发熟练了。"许义在一旁切着腌菜，刀工利落，"陆姑娘见了定会欢喜。"
许延年唇角微扬，想起陆昭阳每次尝到他做的点心时，那双杏眼总会微微发亮，像盛满了星光。他将揉好的面团放在一旁醒发，又去淘米煮粥。
灶膛里的火苗渐渐旺起来，映得他俊朗的侧脸忽明忽暗。
粥锅渐渐沸腾，米香弥漫开来。许延年揭开锅盖，用木勺轻轻搅动，防止粘底。
白色的蒸汽升腾而起，模糊了他的眉眼，却掩不住眼中的温柔。
"延年？"陆昭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带着晨起的慵懒。
许延年回头，见她倚在门框上，青丝未束，如瀑般垂落肩头。素白的衣衫衬得她肌肤如雪。
"怎么不多睡会儿？"许延年放下木勺，用布巾擦了擦手，走到她面前。
陆昭阳微微仰头，眼中带着笑意："闻到香味就醒了。"她伸手拂去许延年脸颊上沾到的一点面粉，"你起得真早。"
许延年握住她的手，在她指尖轻轻一吻："谷主待我们恩重如山，我想亲自做顿早膳。"他声音低沉，带着晨起特有的磁性。
陆昭阳心中感动唇角微扬，却没有抽回手："师父一定会高兴的。"她看向灶台，"需要我帮忙吗？"
"你去梳洗吧，这里交给我们就好。"许延年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，"等会儿就能吃了。"
陆昭阳点点头，转身离去，许延年目送她走远，才回到灶台前继续忙碌。
天光渐亮，医仙谷苏醒过来。鸟雀在竹枝间跳跃鸣叫，远处的药圃里，露珠在草药叶片上滚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