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内一片寂静。周寺正和赵主簿瞪大眼睛——虽然早知道真相,但亲眼见到陆昭阳散发的模样,还是震惊得说不出话。许延年则别过脸,耳根微微泛红。
刘掌柜嘴唇颤抖犹豫片刻,最终侧身让路:"请...请陆姑娘劝劝小女..."
许延年欲跟上,却被刘掌柜拦住:"大人,小女闺房..."
"我在院中等。"许延年沉声道,目光却追随着陆昭阳的背影,直到她消失在回廊转角。
内室门窗紧闭,弥漫着药味和泪水的咸涩。刘家女儿蜷缩在床角,被子凌乱地堆在一旁。她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,发丝凌乱,面色惨白如纸,眼睛红肿如桃,眼中满是惊惶。
"别过来!"见有人进来,她抓起瓷枕砸向门口。
陆昭阳轻巧接住瓷枕,缓步走近在离床榻三步远的地方停下:"我叫陆昭阳,是大夫,也是女子。"她将药箱放在案几上,动作轻柔声音也柔和了几分,"你的伤需要换药。"
刘氏女睫毛颤了颤,没有回应。陆昭阳也不急,将药油放在床头小几上,转而取出针包,她故意放慢动作,一根根擦拭消毒。
"你...要给我扎针?"刘氏女终于开口,声音里带着警惕。
陆昭阳点头:"若你愿意。合谷穴能安神,三阴交可调理气血。"她顿了顿,"你三日未眠了吧?"
刘氏女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陆昭阳迎着她的目光,轻声道:"眼下青黑,指尖发颤,是久未安眠的症状。"
或许是医者的专业态度起了作用,刘氏女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。陆昭阳趁势向前挪了半步:"让我看看你的手腕?"
被纱布包裹的手腕露出来,上面横着一道狰狞的伤口。伤口深可见骨,可见是存了死志,陆昭阳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,手上动作却轻柔如羽:"伤口处理得不错,只是绷带缠得太紧,不利气血流通。"
陆昭阳取出金疮药,动作娴熟地为她重新上药包扎,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不带半分犹疑。"但再深半分就会伤到筋脉,日后连针线都拿不稳。"
刘家女儿闻言一颤,泪水又涌出来:"我...我还想给娘绣个荷包..."
陆昭阳取出手帕为她拭泪:"来得及,伤口愈合后我教你一套活络筋脉的手法。"她顿了顿,"现在能告诉我,那晚发生了什么吗?"
刘氏女怔怔地看着她,问道:"你...不觉得我脏吗?"
陆昭阳手上动作未停:"伤人的是歹徒,何来你脏之说?"
"可他们都那么说..."刘氏女声音哽咽,崩溃大哭:"可他们都骂我为什么不以死明志!我...我..."少女的呼吸陡然急促,手指死死攥住陆昭阳的衣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