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悦儿掌心还贴着断开的银链残端,那截断裂处像烧红的铁丝,烫得她指尖发麻。体内灵芽界种子的震颤没停,裂隙边缘渗出的光正被黑雾一寸寸吞回去。她没睁眼,只把小团往胸口压得更紧,毛茸茸的身体在发抖,但暖意还在。
“别松。”她喉咙干涩,“楚墨渊,血再放一点。”
他没应声,手腕一翻,刀刃在掌心划出更深的口子。血顺着指缝滴下来,落在她脚边,一滴,两滴,砸出微不可察的声响。
这血不是白流的。精血入体,顺着她经脉游走一圈,最终沉向心口。灵芽界里,那颗悬着的种子猛地一颤,裂隙处泛起一层薄光,像是结了层霜。
林悦儿抓住这空档,意识沉进去。
她不再去堵,不再去撕。她直接抱住种子,把那天清晨的画面灌进去——父亲坐在餐桌前,手里捧着粥碗,抬头冲她笑,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。他说:“丫头,你回来了。”
那笑是真实的。那碗粥是她亲手煮的。那双手,是她扶着父亲从沙发上站起来的。
不是愧疚。是庆幸。
系统机制在她心里亮了一下。情感共鸣,不靠痛苦积累,而是真真切切的“拥有”。
种子表面的裂隙开始收拢。黑雾嘶了一声,猛地缩回,却仍缠在外围,不肯退散。
“它还在吸。”小团贴着她心口,声音微弱,“但它……吃不动了……”
林悦儿睁开眼,看见楚墨渊脸色发白,但手没抖。沈清和还僵着,眼珠在动,却没聚焦。他嘴唇翕动,像是在跟谁说话。
“我妈……她不该死……”他喃喃着,“要是那天我再快一点……”
林悦儿立刻松开银链,爬过去,一把抓住他手腕。小团顺势贴上他皮肤,暖流缓缓渗入。
她没说“那不是真的”,也没说“你已经尽力”。她只贴着他耳朵,声音轻得像落雪:
“你妈最后说,‘小和,别怕’。她不是闭眼前才说的。是每次你进手术室前,她都这么说。你记得吗?她怕的从来不是死,是看你扛着。”
沈清和肩膀猛地一抖。
“她信你。”林悦儿没松手,“不是因为你救了多少人。是因为你是她儿子。她知道你会拼,也知道你会痛。可她还是让你去拼。”
沈清和眼眶红了,手指慢慢蜷起来。
林悦儿继续说:“那天你做完手术,坐在走廊椅子上睡着了。她插着管,手抬不起来,可她用眼神找了你十分钟。直到看见你呼吸平稳,她才闭眼。”
这不是幻象。这是沈清和藏在最深的记忆角落,自己都不敢碰的真实。
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哽咽,整个人晃了晃,终于把视线对准她。
“……她真的……这么看过我?”
“真的。”林悦儿点头,“我陪你守的那晚,我看见了。”
小团耳朵轻轻摆了摆,暖流顺着两人接触点扩散开。沈清和的呼吸终于稳了下来,手指也有了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