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人听着对方远去的脚步声在变电设备间回响,他转头望向周队——此时周队正靠在电力抢修车旁,与车内老师傅聊得投入,警服领口被汗水浸得发皱,手里的矿泉水瓶在路灯下映出晃动的光斑。
“周队,”路人快步上前,鞋底碾过碎石子发出“咔嚓”响,“我去院墙边看看情况。”话音未落,周队已点头同意,甚至没来得及转头,只挥了挥手,指尖的烟灰簌簌落在地上:“注意安全,别走远。”他的声音混着抢修车引擎的轰鸣,却透着股莫名的信任,仿佛早已料到路人会有此请求。
路人转身走向围墙,夏夜的风掀起他的衣角,露出后腰别着的钥匙串——除了家门钥匙,还挂着枚从城隍庙求来的平安符,朱砂写的“镇”字在夜色中泛着暗红。围墙下的爬山虎沙沙作响,他伸手拨开叶片,露出半截蓝底白字的警示牌:“高压危险”的“险”字被藤蔓缠绕,竟像是“安”字多了笔。
得到周队点头,路人立刻猫着腰疾走,凉鞋底蹭过地面的碎石子,发出细碎的响。他在围墙缺口处顿了顿,确认四下无人后,单手撑住墙面翻身跃进变电站,工装裤膝盖处的补丁擦过水泥棱角,蹭掉块布料。落地时,他借着惯性滚到一台高压变压器旁,金属外壳的余热透过衣服传来,烫得后腰发紧。
变压器的阴影里,七八个穿橘色工装的电工围在主电缆井旁,安全帽上的头灯在井内投下晃动的光斑。“邪门了,”最年长的师傅用扳手敲了敲烧黑的电缆,铜芯外翻的断口在冷光下泛着青灰,“连接处的绝缘胶带有三层,上周才做的巡检,怎么会突然烧穿?”他直起腰时,后腰的工具包滑落,露出半卷《电力安全规程》,封皮边缘贴着张泛黄的符纸,朱砂写的“安”字被磨得模糊。
其他工人低声附和,头灯光束在井壁上扫来扫去,照亮斑驳的水渍和几处新鲜的焦痕。路人注意到,焦痕的形状竟隐约像只蜷缩的人形,双手抱头的姿势栩栩如生,右手指向电缆断裂处。“会不会是...动物触电?”年轻电工的声音带着颤音,他摘下安全帽,露出后颈新纹的纹身——是道闪电劈中齿轮的图案,墨迹未干,泛着淡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