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公元1140年二月,刘锜被任命为东京副留守,仍节制所部军马。随后朝廷下旨,明确刘錡职责,率所部“八字军”三万七千人分守陈州(河南淮阳)、汴京,随军老小跟随北上,留在距陈州三百里的后方顺昌府(安徽阜阳)。
三月十八日,刘錡入宫向赵构辞行,赵构又特别给他拨了殿前司精锐三千人。
三月二十三日月,刘錡率浩浩荡荡的军民队伍,分船九百余艘,从临安溯江而上,至涡口(安徽怀远涡河与淮河交口处),刚要坐下吃饭,暴风吹倒大船上坐帐。
刘锜见此道:“这是贼人赶来的征兆,主暴兵。”刘錡即下令兼程而进。自己与将佐上岸陆行,疾驰三百里,于五月十五日赶到顺昌府(安徽阜阳),知顺昌府陈规、通判汪若海将他们迎入城中罗汉院。
五月十七日,陈规得到前方谍报,兀术已经占领东京开封。陈规将战报递给刘锜看,刘锜问道:“我现在已带来一万八千人,如果城中有粮,则能与君共守。”
陈规道:“有米数万斛。”
刘锜道:“那就可行。”即召部下将领问去留、战守之策。
有人道:“金兵难敌,莫若以精锐殿后,步骑护送老幼,顺流而下,回江南。”
也有将领反对道:“如果金人在我们回去的路上阻击,必将大败,不如坚守!”
部将许清,绰号“夜叉”,大叫道:“太尉奉命留守汴京,军士扶老携幼而来,避战而走很容易,但谁忍心抛弃妻儿?如果带上家属,又怎么能逃生?我们只有奋力一战,置之死地而后生!”许清说得多有道理?
知顺昌府陈规也主张坚守。
刘錡道:“我本为东京留守司,现东京虽陷落,但我们全军尚在,有城可守,怎能放弃?我意已决,谁敢说回去,即刻斩首!”
这时八字军“选锋”、“游奕”两军及老幼家属、钱粮辎重,在后面的江上,相距尚远,刘锜连夜遣骑接应,当天半夜四鼓时分,后面军民才全部赶至城下汇集。第二天凌晨得报,金军前锋骑兵已经到了陈州(河南淮阳),距顺昌府仅有三百里。
为了坚定将士们的守城决心,刘錡派人把颖河等水道的所有船只凿穿并沉入河中,向将士表示,唯有破釜沉舟、不留退路、决一死战才有出路。刘錡又将自己和部将们的家属安置在顺昌城内的寺庙中,四周堆放柴草,派兵守护,并对卫兵们说,如果城池失守,就从他的家属居住的地方放火烧起,不让一户家属落入金人的手中。于是军士振奋,男子备战守,妇人砺刀剑,争呼雀跃道:“平时人欺我八字军,今日看我们为国家破贼立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