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当黄忠率大军抵达永昌郡时,顿时惊讶了。
永昌郡竟然守住了。
是的,无险可守之地,竟被两位文臣带着城中军民硬撑下来。
然而,代价是惨重的。
此时的永昌郡城墙满目疮痍,箭镞嵌在木栅上,墙根火燎痕迹将泥土熏成焦黑。
城门以圆木顶撑,门板布满刀痕,裂缝中嵌着断矛尖。
城头守军甲胄歪斜,握刀枪的手不停颤抖却仍挺直脊梁。
老兵腿缠血布倚着垛口,见大军到来眼中迸出光亮,哑声挥手。
城下散落兵器、焦旗,草席遮盖的尸身上苍蝇盘旋。
吕凯与王伉赶来,战袍满是尘血。
王伉左臂缠绷带,抱拳时声音嘶哑:“黄老将军驰援,永昌百姓总算盼到王师!”
吕凯浑身血污,嘴唇苍白干裂,眼角带血丝,带着哭腔道:
“叛军连日猛攻,箭矢已尽,军民以石块充武器,已经断粮三日了。若非老幼登城助守,城墙昨夜……昨夜便已破了。”
“哎呦,你瞧瞧……”
黄忠勒马望着残破城池与坚毅军民,敬佩之色溢于言表。
“快,快把军粮拿出来,分与军民百姓!”
“喏!”
马良立刻招呼亲兵掀开随军粮车的帆布,饱满的粟米与麦饼在阳光下泛着微光。
立有军卒分发给守军和百姓。
正这时,又闻城南鼓角声响起,一个浑身是伤的军卒跌跌撞撞跑来:“不好啦,府丞公,功曹君……蛮兵,蛮兵又攻上来啦!”
正拼命往嘴里塞麦饼的吕凯与王伉对视一眼,立刻丢下手中的麦饼,又拿起手中的沾满污血的兵器。
黄忠诧异:“哎,你俩干什么去?”
王伉努力咽下口中的食物:“当然是上城御敌!”
吕凯亦言道:“蛮兵攻城在即,我等身为守将,岂能坐视不理?”
在二人看来,黄忠援兵虽到,但他们身为城中主将,自不可置身于事外。
更何况,黄忠疾驰于此,军卒疲惫不说,老将军又年事已高,岂能让他亲冒矢石?
我等守城有责,自当先撑住阵脚,再助老将军调度!
然而在黄忠眼中,能率领这孤城残兵拼死抵御,将凶悍的贼军硬生生拖滞数日之久,这功劳可不是一般的大了。
再让你们拼死御敌,我老黄忠有何面目再见陛下?
“王伉、吕凯!”
二人一抱拳:“末将在!”
“命你二人待城中军民在此吃饭,待老夫亲上城御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