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星的秋来得软,风里总裹着新米和陈酒的混香。阿澈抱着从月星带回的银辉稻穗,蹲在田埂边翻晒,突然发现去年埋的“全家福”谷粒竟发了芽——嫩苗顶着淡紫的鞘,根须缠着各星的土粒,像把溪星的润、辰星的甜、月星的亮都裹在了一起。
“夏姐快看!它们长在一起了!”阿澈举着苗跑过来,林夏正坐在灶边筛新米,见了这苗也笑:“是把各星的暖都攒成了归星的根。”林深凑过来,用指尖碰了碰苗尖,突然想起什么,转身去木屋翻出个旧陶罐,罐底刻着“初种”二字——是他们第一次在归星种稻时用的,如今正好用来装这株“合心苗”的土。
苏棠的意识体在光珠里转了圈,光丝勾着张新星图晃:“东边那颗‘霜星’有雪稻!听说熟了带冰甜,配辰星的蜜刚好!”赵野一听就来了劲,当即就要收拾背包,却被林夏笑着按住:“先把归星的稻收完,再去也不迟——家里的粮,得先囤满。”
收稻的日子里,阿澈总爱往田里跑,把紫穗稻、银辉稻、蜜香稻的谷粒分开装,还在每个布包里绣上星球的标记。林深则在田埂边新搭了个木架,把这些年收集的木牌都挂上去——从“归星”到“花星”,从“溪星”到“月星”,十几块木牌风吹着晃,像串着满架的念想。
夜里煮新米时,阿澈突然说:“深哥,咱们把各星的稻种混在一起种好不好?这样归星的田,就藏着所有星球的暖了。”林深还没应声,林夏就笑着点头:“好啊,明年开春就种‘合心田’,让溪星的稻护着辰星的,月星的陪着花星的,都长在归星的土里。”
转年开春,他们真在田埂东头辟了块新田。阿澈捧着混好的稻种,一颗一颗往土里埋,林深和林夏则往坑里掺归星的暖土,赵野在田边插了块最大的木牌,上面刻着“一家田”,牌沿缠着各星的布片——蓝的是归星,紫的是花星,黄的是辰星,银的是月星。
苏棠的意识体飘在田上空,光丝织成小小的光网,护着刚埋的稻种:“我会看着它们长,不让虫来咬!”阿澈听了,立刻把自己的小竹篮挂在木牌上,里面放了块米糕:“给苏棠姐留的,等稻熟了一起吃。”
日子一天天过,“合心田”的稻苗长得格外旺,不同品种的稻叶交错着,绿的、紫的、银的混在一起,风一吹就像翻着彩色的浪。阿澈每天都去田边看,还把各星的土粒撒在田埂上,说要让稻苗记得所有家的方向。
等到稻熟时,“合心田”的穗子竟泛着五彩的光——紫穗稻裹着银辉,蜜香稻沾着淡粉,风一吹满田都是混着各星味道的甜香。收割那天,他们围着新田坐,阿澈捧着混收的谷粒,突然哭了:“这样,不管去哪个星球,归星的田都等着我们,所有的家,都在这里了。”